江承紫甜甜地“嗯”一声,随后才又说起上一次在垂柳客栈,她瞧见那丹药是有慢性毒素,应该是控制着阿爷心智。不让阿爷好起来的一种毒药。
杨王氏点头,说:“昨日,你请来的那大夫亦单独与我说起过,还说若要去除这种毒素的影响,要三年五载。需慢慢调理。”
“王大夫是洛阳人。医术高明,妙手仁心。在这蜀中研究医术,曾对杨公子说要研究医术药品,造福百姓。杨公子很是支持,便留他在蜀中,将他的妻儿也一并接到蜀中。既然王大夫认为阿爷这毒可解,以后,我们请王大夫常来便可。”江承紫说。
杨王氏摇摇头,说:“阿芝,这事。你得跟念卿姑娘和王大夫说说。而且,这是偌大的人情,怕我们如何也还不起。”
“怎了?”江承紫看杨王氏所言似乎话中有话,她便直接询问。
杨王氏这才说:“先前,我亦说起请大夫长期治疗之事。不料念卿姑娘说杨公子临行前尤交代,让王大夫跟着杨氏六房到晋原县,务必治好你阿爷。”
“啊,这确实是天大的恩情,我得去问问念卿。”江承紫惊讶不已。心里也是感动得很,杨宸竟然考虑如此周详。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
她对阿娘说完这话,便一路小跑去找念卿,唇边眉梢都是从心底洋溢起来的甜蜜的笑。
“阿芝,你跑啥?咦。何事如此高兴?”杨清让正从屋里出来,随口便问。
“我去找念卿姐姐。”江承紫脆生生地回答。她自己都听见自己的声音里有不可名状的愉悦。
念卿正跟云珠一道在院落里转悠,在瞧着各处需要修缮之处。江承紫提着裙子跑过去拉着念卿问王大夫一事可是杨宸吩咐。
“自是我家公子。他听闻杨六老爷身子不适,就让王大夫治疗啊。”念卿回答,又问,“这有何不妥吗?”
江承紫摇摇头。一颗心如同春花灿烂,抿唇笑得止不住。
“姑娘怎了?”念卿看她模样不似平常,双颊上似乎有红霞涌动,甚为灿烂。
念卿也不知她到底如何,只以为她病了,便问是否要请王大夫瞧瞧,她脸太红。江承紫连连摇头,径直一路小跑回屋关门,倒了一杯水灌下,一颗心还是怦怦跳。
“我,我这是怎么了?”江承紫深深呼吸,最终决定什么都不想,先躺下,养精蓄锐,明日里的事还很多。
然而,这一晚,她虽然疲累,却翻来覆去,想的都是杨宸。她甚至还将上一次那些支离破碎的梦境都拿出来仔细咀嚼。
“其实,那家伙长大了,还真是很帅。”江承紫自言自语眼角眉梢全是笑。
是的,才如此这般初初相见,略略分别,她竟然开始想念他了。
这一夜,辗转反侧,梦境现实想的自然都是他。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她就起床,梳洗完毕,就去向阿娘阿爷请安。随后,她在院子里打拳舒活筋骨,尔后等众人都起床了。她才很有礼貌地去请教王大夫,询问自家阿爷的身体状况。
王大夫以很严谨的语言表述了杨舒越的病情,说当年受了重伤,护理不便。一到变天,浑身骨头都会疼痛,这主要靠保暖,平时食疗加中药调理,这是没办法的事。
“那丹药所含之毒呢?“江承紫径直询问。
王大夫蹙眉,道:“那毒素日积月累,已很深。用药之后,还得要用针。这几日,我都会为杨老爷针灸。”
“这便好。等王大夫得空,我想向王大夫学习一番。”江承紫盈盈一拜。
“杨姑娘不必多礼,能与你讨论一二,是老朽福分。”王大夫笑着回答,转身瞧见又鸟雀来偷吃他晒的几味中药,便赶鸟去了。
江承紫也不多停留,这几日春光正好,万物复苏,正是播种的好季节。而且最近的温度还不算太高,正好种植一下马铃薯,若是等温度再高一些,就不利于马铃薯的生长。到时候就白白错过一年时间。至于红薯的播种,因为最近还有霜冻,实在不适合不耐寒的红薯播种。
如今,宅子找到了,父亲也好起来了,有专属医生看护。这杨府内外,阿娘自会打点得井井有条,而县丞那边,阿爷会打理,即便阿爷不能打理,大兄也可完成。至于秀红母女在这地方,也涌不起什么浪。让云珠看着一些便是。
现在,她不需要操心别的事,只需要赚钱养家即可。
嗯,赚钱养家的开端,就是种植这两种在这个时空,在这片土地上还没有的物种。
江承紫来到后院,将先前选定的地点告知云珠,将这空地隔离起来,用篱笆墙隔开,又在这空地的旁边规划处一个小院落,平素里禁止任何人来打扰。
云珠根据自家姑娘所给的设计图,很快就找来工匠,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当天瞧过黄历,正是适宜动土的日子,立马就开始动图。
那边厢在盖个简陋小院落。这边厢,江承紫已差人从集市上买回来了锄头、镰刀、水桶等各种耕种工具。命几个小厮开始翻地、培土。
“阿芝,你这是立志做农妇?”杨清让拿着竹简围着那块地看了看,打趣她。
江承紫笑嘻嘻地说:“我是决定从这地里挖点金子过日子。”
杨清让一幅不相信的样子,江承紫却无心与他打趣,只一心一意地想着一块马铃薯种在这么大块土地上似乎不太妥帖。想来想去,便让人找来两个大缸,装满土,又撒上草木灰,再装一层土。
然后,她用刀将那块硕大的马铃薯小心翼翼地切开,尽量在每一片上保留一个马铃薯的眼。最终,这一个马铃薯切出来,竟有四十片,这就意味着有四十株马铃薯苗。
她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在两个大缸里种植各种十片,又将剩下的三十片种植在地里,这才伸伸懒腰,高兴地在院子地转悠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