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难不成得动粗才行?他正琢磨着,余光忽然瞥到蹲窗台上看热闹的海燕,当即心中一动。
他对乌鸦使了个眼色,沉声道:“海燕,送客。”
海燕立刻心领神会地点头,随即振翅而起,在空中兜了一圈,装作不经意从左玉秋头顶飞过,屁股忽然一耸,噗……
“你听好了,警告你是给你机会!你若不识好歹,小心我……”左玉秋还在吐沫横飞,忽觉有什么东西掉在头上,头顶立刻一阵令人怯意的温热感。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去,触感黏黏腻腻,忙缩回手来看,就见掌心上黄的绿的一大摊糊状物,散发出刺鼻的臭味……
“啊——”左玉秋发出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尖叫,当即拼命甩头,再也顾不上骂街了,口中不断发出颤抖的声音,“鸟屎,是鸟屎……救命啊!呕——”
他举着摸了鸟屎的右手,想用什么擦一下,但汗巾却在左侧衣袋里,左手掏不出来。
他像是手被马蜂蜇到一般,上下乱挥了一通,终于忍受不住头顶逐渐扩散的“暖流”,咬牙将右手深入怀中,身上干净整洁的青色衣衫立刻也沾得黄一片绿一片。
左玉秋用汗巾在手上、头上玩命地擦了十几遍,差点儿没搓掉一层皮,但那鸟屎却是越擦糊得越开,半边头发都如同用了定型啫喱,根根岔起……
他折腾了半晌,胃里翻江倒海,胸口剧烈起伏,这才意识到光靠擦解决不了问题。
他丢掉那汗巾,缓缓从怀里抽出一张符纸来,又盯着那灵符深吸了几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紧闭起双眼将其按向了自己头顶。
旁边那名早已目瞪口呆的引路弟子见到这一幕,也是嘴角抽了抽,不忍直视地侧过脸去。
下一刻,一片浅蓝色光幕覆盖左玉秋全身,他口中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啊——”
净衣符虽是清洁效果极佳,但只能用来洗衣,若是肌肤触到,便似挨到了烙铁一般,那种如同皮开肉绽般的滋味,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
许扬耳根终于清静了。
他对海燕比了个拇指,不再理会满地乱蹦的左玉秋,转身进屋洗漱更衣。他昨天在栏舍修炼了一晚上,这身行头可绝不能穿去瑞逸峰。
屋外,左玉秋体表的蓝光终于褪去,脸上已惨白如死人一般。
他大口喘着粗气,目光四下一扫,立刻就看到了蹲在栏舍屋檐上幸灾乐祸的海燕。
“就是你这畜生!”他睚眦欲裂,从身后摘下月琴,纵身朝乌鸦猛冲过去。
“呱!”海燕吓了一跳,慌忙飞遁,但左玉秋好歹也是炼气五重的实力,催动御风术,片刻便已追到它身后,咬牙切齿地在琴弦上一拨。
随着“叮”一声响,一道裹挟灵力的波动从海燕尾巴尖上掠过,两根羽毛立刻飘荡落下。
“呱——”乌鸦围着栏舍绕了一圈,被追得走投无路,却正好看到院子正中那头铁霸猿。
它当即一个俯冲,落在那妖猿的笼子门上,转头用小眼睛瞪着左玉秋,威胁似地“呱呱”叫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