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喊起来面食好了,小儿也不唠叨,自去忙活。
“所以说啊,这疏通河道之事已经多有积怨了。”黄小官一边搅着碗里的面,一边说道。
冉冉的热气对面,陈小官也轻声提醒:“吃你的面食,不要多嚼蛆。”
黄小官嘿嘿笑了两声,改口说起了别的事儿。
祜乐巷内一处客栈,一位中年男子拎着几个纸包敲着雅字客房的门:“老爷,老爷是您吗?”
“进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喊道。
房门应声而开。
包头小厮笑嘻嘻地在门口接过男子手中的纸包。男子一边拱手致谢,一边说道:“老奴算算也该到了,刚进客栈们,店小二就告诉我雅字号房牌已经被领走”。
“辛苦你了。”房内软榻上坐着的正是清晨从城门口进来的灰衣道人。
“人找到了吗?”
中年男子答道:“听说已经作古了。”
“哦。”灰衣道人听了点点头“那就算了。”
“但是老爷交代的东西买到了。头天进城的时候,小人把这小半个宁国县的街巷都走遍了也没见到,后来在一处茶馆歇脚时,偶然听到一个老农说只有他们后山上有,也不值钱,所以并没有人采来卖,小人看他口袋里确实有几颗,他采来带给孙子玩的。这不今天才硬是托他回去采了两袋运来,现在堆在小人的客房内,银钱肯定是给足了,先前还不肯收,说那里值得了这么多。”
“他要不要是他的事,我们取材还银,天经地义,不可有贪这些蝇头小利。”
“正是,正是,老爷你吩咐买的那些地也买了,不过……”男子突然欲言又止。“但是好像并不是好地,而且咱们的银子不多了。”
软塌上的灰衣道人接过小厮倒来的茶,轻酌一口,青花茶碗与茶盖轻轻磨搓的脆响之后回道:“本来想送给那老友做见面礼,如今已经不在,那也浪费了,银子应该还够应付几日吧?”
“是。”
“那就行了。”
男子丝毫没有质疑,继续问道:“那明日?”
“叫一辆马车代步吧。珺儿跟我跑了这些路也乏了。”
男子看了一眼包头小厮,又复低下头:“老奴明白了。”
随后掩门而出,不再话下。
那一边,包头小厮已经在书案上摆好纸、笔,在包袱里取出竹纹墨盒,就着砚台里的清水磨合开来。
“珺儿聪慧如此,怎知外公要用笔?”灰衣道人下榻走来。
那小厮抬起头,黑澄澄的双眼一弯,甜笑了一下,映得粉脸煞是好看。
“以后可不能对着外人老笑,我珺儿笑得这么好看,待被别人拐走,你外婆要跟我急了。”
包头小厮立刻板起脸:“不会!”
灰衣道人见逗趣不成,便起身拂袖执笔:“你猜外公要写什么?”
“写字。”
道人气结:“你这小灵精,外公今天要作画。”
“外公作画不好看。”
“哪里不好看?”
“世人的画作皆有色,外公的画墨色一团”
“哈哈哈哈”道人笑声又起:“外公的画实为图也,无需多彩,反显累赘也。”
“珺儿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