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白文友也抬头看向了窗外,有些伤感的说道:“有周安东接手咱厂,按理说应该高兴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就是空落落的。”
陈长春没有说话,手里的烟在燃烧着,他也没有抽,眼神空洞,没有一点聚焦。
过了一会儿,白文友又幽幽的说道:“也好,周安东接手了,也许纺织厂还能再现辉煌,几千职工的饭碗也能保住,到时候,我们也不算罪人了。”
陈长春的手一抖,燃烧殆尽的烟头,烫到了他的手,抬起来一看,被烫到的地方有些发白,隐隐作痛。
“你刚才说什么?”
本来还很伤感的白文友,差点被陈长春整破防,什么伤感情绪都没了。
“合着,我这叨叨叨的说了半天,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陈长春收拾好心情,笑了一下:“周安东能接手咱厂,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白文友点头:“只是啊,我们两个该何去何从?”
陈长春沉默了一下:“如果周安东需要的话,我会留在厂里,哪怕担任一个车间主任也可以。”
白文友愣了一下,好久没有说话。
陈长春歪头看着他:“你呢,服从市里安排?”
“我还没有想好。”白文友微微摇摇头:“也许,我会跟你一样,选择留在这里,如果周安东同意的话。”
“其实我就是不甘心,厂子毁在了我手里。”
看着外面的景色,陈长春那有些疲倦双眼渐渐亮了起来。
“如果留下来,有一天周安东能让纺织厂重现辉煌,我这一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不然,我死了都得带着愧疚进棺材。”
白文友问道:“你就这么肯定,周安东能带着纺织厂重现辉煌?”
“不肯定。”陈长春抬起双手,用力的揉了揉脸:“但是周安东能给我信心,给我希望。”
“这倒也是。”白文友轻声说道:“点金之手,营销之神,可不是瞎说的。”
陈长春笑了起来,很明显的,他神情轻松了很多。
“走吧,把保卫科、财务科和后勤值班的都叫上,简单的弄个迎接仪式。”
白文友说道:“邓市长说不让搞什么欢迎仪式。”
陈长春转身往外走:“领导不让整,咱可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
白文友也就是说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毕竟,纺织厂曾经是闻名全国的大二型企业,每年接待上级领导的次数,两把手都数不过来。
条幅和彩旗应有尽有,但条幅上的字想要重新弄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把人召集起来,拿着那些小彩旗来到大门口。
这些职工脸色都不是那么好看,因为陈长春只是告诉他们,有领导来厂里视察,所以引起了众人的不满。
一名中年女人嘟囔着骂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死犊子,厂子都黄了还跑过来打秋风,也不怕喝酒的时候被呛死?”
旁边一名年轻人冷笑着说道:“厂里还哪有钱让他们祸害,来他们也是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