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中,没有一天过的是安稳的,也难怪戚家怨念那么大。
纵然当初受伤的是独孤越,可照顾她的重任为什么要压在一个娇小的女人身上?作为家中顶梁柱的父亲独孤元,可有为独孤越做一些什么?哪怕是寻找一株草药?作为一家之主的元老太太,可是有为独孤元做一些什么?不仅没有,在她及笄之时,草草的将她许给了一个无情分之人。
可笑可笑。
独孤越瞧着白布飞飞扬扬,戚华秋不在京安的十五年,京安一刻都未变样。戚华秋要回来,却惨死在半路的这一年,天气好像不一样了。
屋子中,老太太显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指着门口就对独孤元说道:“你瞧瞧,你瞧瞧?都是你将这小丫头惯成了这样,若不是你非要宠着她,早就嫁了人了!”
独孤元从床边站了起来,转头瞧着元老太太,眼神空洞,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娘,越儿说的没错。除了戚华秋,我们可曾为她做过一些什么?如今她母亲过世,你毫不在乎,竟然还抓住了这丫头的过错?”
元老太太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不是很好用了,甚至都听不清楚自己家儿子说的是什么,是不是在责怪她?
今天的这些晚辈都怎么了,是不是非要惹她这个老东西生气?
再说了,戚华秋死了这个事情,本来就是她一手操作的,她为何要伤心?只要是戚华秋一死,元姨娘被提上正妻,她元家,在整个京安,也算是有些名望了。
亦或,那戚华秋早就不在独孤家十五年了,有她没她都一样,还空占着一个正妻的位置,早就应该将这个位置倒出来了。
“过世是过世,过错是过错!怎么连你也敢顶撞老身了是不是?亏我养了你那么多年,可你是怎么报答我的?”说到这里,元老太太终于是绷不住了,进而老泪纵横。
好一出大戏!
独孤元瞧着他母亲在戚华秋过世都未这样伤心,却因为自己说了道理而哭成这样,那种失望之感瞬间就涌了上来。
他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接着对元姨娘道:“将老太太送回院子。另,虽戚华秋的尸体并不在此处,但我们礼节不能忘了。闭府三个月,禁食腥荤,所有晚辈,守孝三年。”
他说完,便是背着手出去了。他虽年过四十,可这几天,一下苍老了十几岁。
元姨娘瞧着独孤元就这样走出去了,那扶着老太太的手却在袖子中缩成了一团。
戚华秋死了,她明明应该高兴啊,但为什么却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明明她就要成为了这个家中的主人了,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是丢失了更加多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独孤越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府,见她的样子,却没有一个家丁敢拦她。
不知道她昏迷了多少天,她只觉得脚步很轻,仿佛是每走一步,都踩在棉花上。
她抓住了一个路人,揪着人家的衣领就问道:“天涯阁在什么地方?”
仗天涯,你在什么地方,有很多事情,我想要问问你,我也只能是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