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乔宴推开门进去。
贺家沁脸色苍白地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沙发上,侧头望向窗外,也不知道她是在看风景,还是在发呆。
贺乔宴走到贺家沁面前,坐了下来。
贺家沁偏过头看着贺乔宴的脸,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
那笑容里带了很多复杂的内容,一时间无法判定她在想什么。
“你来找我是不是想打听点什么?”
“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希望有些事我应该知道的,你别瞒着我。”
“这段时间我也在思考到底你应该知道哪些内容,哪些内容你是不应该知道的。我想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我还是没有办法确定。这对你和秦以悦而言也许太过残忍,但我确实是这样的。我没办法确定,你应不应该知道这些。”
贺乔宴淡声道:“我自己会判断哪些内容我应该保留,哪些内容我听完就需要忘记。你是我的长辈,但不是我的大脑。”
贺家沁深深地看了一眼贺乔宴,笑道:“你说的没错,是我低估了你。你是贺家的特例,我不应该用看待贺家人的目光看你。”
贺家沁说这番话的时候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而眼底却是冰冷一片,没有含任何的情绪。
贺乔宴也冷漠而平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贺家沁收起笑容,伸出细瘦的手臂,“你能在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来找我,真不容易。”
“姑姑,大家都是聪明人,你直接说吧。”
“好。”贺家沁手指轻抚着手腕上的玉镯,镯子清润可爱,衬得她的肌肤越发的黯淡无色泽。
贺家沁看着那个镯子,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贺乔宴将她任何细微的表情都看在眼底,静等她接下来的话。
贺家沁沉默了半晌后,问道:“你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宁放和黄主任去晋城找你的时候。”
贺家沁脸上闪过讶异,“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你当时要是阻止,宁唯不会死,秦以悦也不会遭受病痛的折磨。”
贺乔宴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姑姑,你能不用你那平庸的智商来衡量别人吗?宁唯的死不是你安排的,你也没有那个能力。现在说说你说知道的那些事,说不说实话你自己心里清楚。贺家现在和以后的主人都是我,不是爷爷和我爸。”
贺家沁身体抖了抖,“那我就从三十多年前说起吧。那时候我和程子致的爱情故事全秦城的人都知道,我也一直因为有程子致这样的男朋友、未婚夫而沾沾自喜。我本来就是秦城风华无双的豪门千金,程子致爱上我、宠我是理所当然,他对我怎么好都不为过。他要是对我不好,我可以踹了他换别的男人。在我的眼里,所有男人都该宠我、呵护我,如果他办不到我就会想方设法找他麻烦。”
“但你忘了,程子致本身也是秦城有名的贵公子。”
“对。他对我越来越不耐烦,他把越来越多的时间放到工作上,对我的关心一天比一天少。我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每天到他面前刷存在感,跟他吵架。他却越来越沉默,甚至不接我的电话。我受不了,跑去他的公司,跟他理论,却看到他的几个秘书对他献殷勤。我让他把那几个秘书都辞了。他不肯,我和他大吵了一架,然后打了最漂亮的那个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