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从四面八方勒紧的巨力,快把我的骨头都捏碎了,身体被迅速地压缩成一团,连头都从那头盔中被挤了出来。我这时才发觉之前的那个叫浩儿的孩子原来并非自己把头缩进衣服里的,看来是直接被压得裹在衣物里,却碰巧救了自己一命。
我咬紧牙,用力地挺直了腰,来争取自己最大的存在空间。不过树的纤维韧性十足,又一点一点地向内收紧,我撑了一会儿,便气息不够用了,一口气闷在胸中,顿时觉得天昏地暗,身体迅速被压了下来,感觉脊柱都要断了。
空气越来越少,我也没有了力量,眼前开始冒金星,过了一下似乎有了幻觉。我不知道树外的人在忙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见把树皮打开,再这样下去,我不死也要受不轻的伤。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软得像一摊泥,任意地被揉搓成各种形状。但不知为什么,我无力反抗之下,树纤维也慢慢开始放松,不像之前勒得那么紧了。
身周的空间尽一步变大,但我依然不敢有任何动作,怕激烈的反抗会招来更猛烈的动作。
我听到头顶之上传来“喀嚓喀嚓”的声响,像虫子嗑木头的声音,也像石匠凿石材的声音。我猜想那是树外的众人在用各种方法救我吧,似乎少了我这个招魂师的指导,他们的方法并没那么奏效。
等了半天,那“喀嚓”之声依然不减,我却还是没有见到外边的世界。
我开始怀疑,外边那些固执的专家们,既找不到安全打开树皮的方法,又不肯接受别的玄学的方法,那我可就真的没救了。
在进来之前,我便向刘妈求了三道符,这三道符我分别藏在身的不同部位,这是我以防万一留着自救的。本来并没打算会用到,现在这情形,必须自己来想办法了。
三道符,一道我贴在后背,因为如果我缩在一团时,那里是最容易被攻击到的部位,如果薄膜被破坏的情况下这道符便能发挥作用。第二道我藏在袖中,因为我有凭空抽符的手法,很容易把这道符拿出来,可现下我被压缩成一团,根本就抬不起手来,符便抽不出来了。第三道符我藏在裤管之中,就是想到自己抱作一团时,可能有机会从裤管中拿出来。
我慢慢地用手指把缠在腿上的薄膜抠掉,伸手指进入裤脚,又扭曲了手腕,慢慢向上摸,直到真的摸到一个纸状物时,才缓缓地抽了出来。还好我在符下垫了一层薄膜,不然恐怕早被汗水渍湿而揉烂了。
符一到手,我的自信心立马上涨,我小心地用符在外边扫了一圈,凡被符碰到的树肉都纷纷向后缩,我的空间马上扩大了一些,身体被勒紧的感觉也顿时缓解了。
我努力地抬起头,看看上方的“喀嚓”声的来源,这一看不大紧,我整个人都被吓得清醒了。在我头上方的那个摩托车头盔已经被一个大嘴咬穿了,那是张多脚形的嘴,就像海底的乌贼一样,那嘴不停地啃着金属的头盔,边向下吐着粘液。好在我的头上套了多层浴帽,也不怕这种有腐蚀性的粘液。
我看着那张恐怖的多脚形大嘴,心中震慑无比,并非这嘴有多吓人,而是这不是动物才有的特征吗?为什么一株芭蕉会有一张不停吃东西的嘴呢?这不同于树皮咧开后那个“血盆大口”,那只是比喻中的嘴,本质上更像“猪笼草”一类的植物特征,虽然可以吃东西,但不是动物意义上的中嘴巴。而我此时看到的这嘴却不同,这是一张名副其实的嘴,动物性的嘴,不论嘴的形状有多难看。
我有点担心这嘴会忽然扑到我的头上来,如果它像章鱼一样把多只脚趴伏在脸上,那是我心理无法承受的恐怖。
我开始加速运动我的手,等身围的空间已足够大时,我猛地把手举过头顶,手中的符一下贴在了那张嘴上。那张嘴瞬间僵住,我因为手上戴着塑胶手套,所以不担心被粘液腐蚀到。符一贴住后,我马上张开五指,用力地抠住那张丑陋的嘴的边缘,用力地向下拉。
我吃奶的力量都使出来了,那张被定住的嘴才猛地从头盔上的破洞里掉了出来,并迅速地缩成一团,如一个黑球一样。它的尾部本来连着不少芭蕉树红色的纤维,此时也全都自动脱落了。
我把黑球握在手心里,发现刚好可以覆盖住,很难想像那么一张大嘴会缩成如此小的一团。
我用符把黑球包裹住,又扯下一点薄膜缠好,然后小心地缠在袜子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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