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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转而又有些奇怪,其他的违法行为他还是能够理解的,那个“酒后”“超载”是怎么回事?
姜述:酒后?超载?狼太会喝酒吗?他车上还带了谁?
吴辞:抢的是一家人的改装车,那家人本来是想来十三区讨生活的,所以狼太就顺手把他们一家全带来了,至于酒驾……
吴辞:狼太说他们车上只有酒,没有水,而他对酒的抗性还挺高,就喝了。
姜述:那超载?
吴辞:那一家有十三个人,而且狼太还把他的小房子放在车上了。
那小房子……
就这么带到十三区了?
姜述:……行,你和他联络吧,这事交给你了。
吴辞: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让那家伙碰车!你警告他,让他离我的车远一点!
放下小甲,姜述顿时感到由衷不真切的感受。
狼太……
和他外表的那副冷血平淡模样不同,内心深处住着的是一个单纯的家伙,这种单纯在有些时候就会变得有点二。
大概就是……
你以为他是西伯利亚大灰狼,结果他是二哈的那种感觉。
好在,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狼太从来不会失手,也从来不会让姜述失望。
而且以狼太的实力,就算是偶尔犯二也不会有任何问题,面对任何问题,强推过去就行了。
“怎么了?”沃夫叫来一辆出租车,然后坐上主驾驶位,“看你有些心不在焉。”
“没什么。”姜述耸耸肩,没有回答。
他本来是想问沃夫,如果有个人同时酒后驾驶、无证驾驶、抢劫车辆、超载、逆行、闯红灯,最后还逃逸了,那么他该判几年?
但是想想,问了沃夫的话,沃夫倒是有可能联想到他和狼脸的关系,毕竟同时达成着一系列成就的家伙应该屈指可数,在交警那里也应该会闻名一段时间。
在孤城,想要开车上路的话倒是不用去考什么驾驶证,但会要求一个人的角色卡上拥有“初级驾驶”的词条,如果是卡车等重型车辆则会有其他词条方面的限制。
也正是因此,这里并不会有吊销驾照、扣分之类的说法,违反交通法规只会要求一定数额的罚款,假若违反交通法规的行为造成了严重后果,同样也会直接入刑,而定刑阶段也会参照违反交规的行为适当重判。
绝对高效粗暴的处理方式,但这样的处理方式和唯结果论每年都会造成大量事故,有钱人只会信奉一条规则:
不出车祸就等于没有危险驾驶。
违反交规所罚的款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
“等会儿到了十三区警署,在其他警员面前不要提及裂隙的事情。”沃夫发动车辆,打开车窗,深夜的风呼呼吹进来,他接着解释道,“针对裂隙的作战是暂时保密的,我们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最好在后天早上一觉睡醒,裂隙就已经从十三区消失了。”
“你们准备怎么处置他?”姜述则是问道,“他到现在为止……已经没有犯过特别严重的罪吧?”
“我们会把他送往秘密法庭审判,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他必须交由法律处理。在刑事案件上,除了以暴力方式处置出逃的罪犯以外,我们还发现他似乎在秘密处决嫌疑人。”沃夫严肃地说道,“这是被严禁发生的事情,还有就是,他同样在城市里造成了一些破坏,这些经济损失也会一并算在他的头上。”
“嫌疑人?”姜述听出了沃夫话里不同的说法。
沃夫则是点点头道:“没错,在未经法院定罪的时候,无论证据有多么确凿都不可以动用私刑,这一点,很大程度上会加重加里的刑期。”
“不过……”他的话锋又一转,“加里可能是在赛博综合症的影响下犯案的,法官同样会考虑到这一点。”
“我明白了。”姜述转头望向窗外。
这里已经是F区的地盘了,在这里,深夜的F区,孤城的阴暗面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入眼之处满是垃圾,那散发着恶臭的灰水从街道的这一头流向那一头,而沃夫也是在察觉到气味不对劲的时候瞬间就闭上了车窗。
街边的三个垃圾桶是倒在地上,垃圾桶的下部有着三四个冒出黑色泔水的洞,就像是流脓的伤口一样可怖。
那是街边的混混随意开枪打出来的,在不禁枪的F区,这样的事随处可见,没有自制力的人拿到枪械,这些死物就是最好的发泄对象。
坑洼不平的路面,横亘在路边的广告牌,死气沉沉的霓虹灯和闪烁着的LED灯店铺招牌。
而这些还仅仅是路边的死物而已,在这条街上,即便已经是深夜,仍然有着不少的人。
有宿醉在街头的,有迈着踉跄步伐游荡着的,也有骨头呈现出各种各样畸形状态的。
更加随处可见的就是那些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抱着自己全部家当的流浪汉,他们尽力地将自己唯一的破旧棉被盖在身上,以汲取被子里残存的温暖。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天气状况急转直下,深夜的温度已经到达了零上几摄氏度。
但现在依旧是幸福的,可以说,在一个月后的隆冬,这些流浪汉将会迎来真正的危险。
沃夫从随身携带的手提箱里拿出一个临时警笛呼号装置,然后将其安装到出租车的车顶,那个装置便立即发出了鸣警的“呜哇呜哇”声,以告诉整条街上的人,现在有一辆警车经过了。
“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沃夫这么说道,“这里的晚上可能会有粉仔拦路劫财。”
“嗯。”姜述的目光却始终放在路边的行人身上,在听见了警笛呼号声后,路边三三两两的小混混将目光放在了沃夫的这辆车上,然后快速离开,而更多的人,那些宿醉的、游荡的、畸形的人却是极其缓慢地移动着,或者是干脆不动。
“那些……都是药物成瘾的人。”沃夫顺着姜述的目光望去,他的声音里已经没有怜悯了,只剩下漠然。
在孤城做了这么多年警官,他已经对人间的惨状了然于胸。
“长期的药物不但会损伤他们的中枢神经,也会致使身体残疾,他们已经没救了,很快就会死在某次用药过度。”沃夫叹了口气,“而这些成瘾药物……”
“要是有人能管理这些东西就好了。”他接着道,目光直视前方的道路,“可惜了,这么多年,孤城没有这样的‘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