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一下。
夕涵挑眉思索着他的意思,谨慎地往前挪了一步,重新回到伞下。
三皇子看了她一眼,终于将视线移开,抬脚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夕涵如获大赦,偷偷松了一口气,抬脚跟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三皇子的脚步似乎比刚才要慢一些。
雨愈发地大了,她小心翼翼地跟着三皇子的步伐,尽职尽责地给他打着伞。
一进院子,三皇子的屋竟然是开着门的。
夕涵一惊,想要上前看看情况。
三皇子却显得极为平静,面上无波无澜,步速也没有任何变化。
“奴才见过三皇子。”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屋里有人探头出来,向着三皇子行礼。
三皇子缓步地走到屋檐下,只看了他一眼,就抬脚进了屋。
至于夕涵,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下。
“你便是孟粟?”
夕涵并不在意三皇子的冷淡态度,她将目光转向眼前的人,皱着眉开口问道。
看着他身上和十三相差无几的服侍,夕涵已经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奴才便是。”
那人行礼应了,抬头看向夕涵,态度到还算是恭谨。
“那你是怎么服侍三皇子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夕涵想起这人的所做作为,心中不由起了火气,开口质询道。
她皱着眉,盯着眼前的人,正思考是应该扇左边,还是右边。
这个叫孟粟的,却突然哭了。
“奴才有罪,没有照顾好三皇子……”只一抬眼,他就落下泪了。眼圈红红的,哽咽着开口,“奴才不应该擅离职守,跑出宫去。”
夕涵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人,如同一拳头打到了棉花上,后面的话哽在嗓子里,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奴才三岁的便被卖到宫里,家里实在是穷……前几年,家人托了关系递话进来,说是现在有钱了,要把我接出去……”
孟粟哭着开始讲述自己的身世,越说哭得越惨。
夕涵侧头看着他,脸上显现出茫然来。
她是谁?她在哪?
不是应该剑拔弩张,先干一架吗?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变成诉苦大会了?
她有些懵,但是眼前这人哭得正凄惨,也不好直接打断,便耐着性子听下去了。
孟粟用了接近半个时辰的时间,讲述了他家里的大起大落。
简单来说,一开始穷就把他卖到了宫里。后来富裕了,就像接他出去。结果没想到出来变故,家道再次中落,一家人死的死、逃的逃,就剩一个缠绵病榻的老父亲。
为了照顾年迈的父亲,孟粟这才擅离职守,想尽办法跑出宫去。然而,最后老父亲还是走了。
这半个时辰,夕涵几乎是叹为观止。
倒不是他讲的故事有多动人,单单是这眼泪真是滔滔不绝,从开始哭就没有停过,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你就是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能为你的罪错开脱,说到底……”
见孟粟哭完了,夕涵整理了表情,严肃地开口。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孟粟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爬在地上就是一顿哭嚎:“奴才错了!改!一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