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方才把小葵关进地窖的男子正是酒楼的掌柜的,一见官兵进来二话不说就往他头上套绳子也傻眼了。
他本以为云中侯府对他们这间酒楼只是怀疑,到时候他自有说辞得以脱身,却没想到对方压根没有听他辩解的意思,他刚准备张口声辩,就被捂住了嘴。
直到被押送到牢里,他都没能找到反抗的机会。
在黑暗无声的空间里,便会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异常缓慢。
小葵听见自己肚子叫,站起身活动了两下,揉揉肚子摸索着这地窖里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硬邦邦的生肉,菜叶子,冻鱼,直到摸到一个长条状的瓜果,才拿起来张嘴咬了一口。
这一口差点没让他吐出来。
是苦瓜。
但好不容易摸到能吃的,她又渴又饿,最后还是把一整根苦瓜慢慢吃下了肚。
“什么时辰了,人还没有走吗,怎么还没人过来放我出去?”
她在黑暗里喃喃自语了几声,犹豫了下还是摸索着去找地窖的门。
摸到了。
她下意识伸手去拉。
没有意外,门没能拉动。
这边靠近地面,要暖和一些。
她蹲地上,思绪变得缓慢,没一会靠在墙上睡着了。
等到再次被饿醒,她才终于害怕起来。
疯狂去拉扯着斜上方的地窖门,再也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外面有人吗?放我出去,有没有人······”
同一时刻。
云中城城主府大牢。
云琛坐在刑房外面,看着手里纸张上审问出来的东西。
沉怒的眸光恨不得把手上的纸给盯个对穿。
这一年间,小葵通过酒楼里的人,给北周送了不少于十次消息。
他们没有半点察觉。
一想到自己这一年多的动静都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子地下,云琛想把小葵挫骨扬灰的心都有了。
这一次小葵听见他和鸾儿的谈话,其中谈话的内容若是被传出去,后果云琛简直不敢想。
“再去问,小葵到底被他藏去哪了?还有,派一队人回酒楼,再仔仔细细搜一遍,拆了酒楼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双管齐下,等到小葵终于重见天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她两只手为了把门打开弄的鲜血淋漓,整个人因为长时间处于低温环境里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嘴唇也被冻成了青紫色。
地窖门打开的时候,她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在看到外面光亮的那一刻,还是拼尽了最后的力气爬了上去。
“好,好暖和。”
“是吗?”
一双绣着银色云纹的靴子出现在眼前,似曾相识的纹路让她心脏忍不住一缩。
头顶的声音很平静,但有种莫名的熟悉。
她努力伸长了脖子,抬头往上看去。
暗淡的天色下,那张脸对她来说不亚于索命阎罗。
小葵脸上血色彻底褪尽。
“姑,姑爷!”
云琛直起身,拍了拍衣角上被小葵刚才扑过来时碰到的地方,“带走。”
罪证确凿,云中侯在看到供词后,直接下了命令。
秘密处决。
为了以防万一,云琛亲自去办。
回到府中时已是深夜,云琛先在前院沐浴了一番,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衣服,闻着身上半点血腥味也没有了,才回了青禾院。
他本以为这个时辰鸾儿已经睡下了,进了院子到了窗前却见卧房里还点着蜡烛,窗子上一道瘦削的身影被烛光投到窗户上。
云琛忙加快脚步进了屋,推开房门就见慕青鸾正好放下手里的书卷站起身朝他走过来。他伸手过去把妻子递过来的手握紧,“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下?”
“等你回来。”顿了顿,“小葵······她人找到了吗?”
云琛揽着慕青鸾到了床边坐下,“鸾儿,人找到了。”察觉到怀里的人猛地一颤,他放在身体另一侧的拳头紧握了下,“她细作身份证据确凿,已经被我处决了。”
“死,死了?”
云琛点点头:“嗯,父亲亲自下的令,我亲自监的刑。”
慕青鸾闭了闭眼,两行清泪终是落了下来。
理智告诉她小葵死有余辜,但感情上,她短时间内终是无法释怀。
察觉到耳边的啜泣声渐渐没了,云琛才小心翼翼的把妻子抱上床,又打了水拧湿帕子,小心擦了擦枕头上那张巴掌大满是泪痕的脸。
“好好睡一觉,明天什么都好了。”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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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学院。
李孑看完信扔给面前站着的胡不为。
“慕青鸾那个叫小葵的丫鬟被处死了。咱们这边监视地如何了?”
“动作频繁,属下预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所有探子给揪出来。”胡不为把手里的信看完,答得一脸自信。
“那好,”李孑往椅背上一靠,“抓人的事到时就由你来负责,处决就交给何东。”
“是。”
“宴隋在军营中表现得如何?”
听李孑问起这个,胡不为表情就有些一言难尽,“院长,您真准备让他去北周,就不怕他反过来对付我们?”
李孑抬眸瞥他一眼,“试试不就知道了。”
胡不为:“······”
试试?这么严肃的事情,是能随便试的吗?
他感觉自己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