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前面那个男孩立马瞅准时机高举双手接住了小女孩。
随即抱着小女孩飞快退至角斗台边缘。
扎伤了怪物的那个男孩没能第一时间抽出手里的刀,又舍不得松开,咬牙握着刀柄使劲一扭。
现场这会一片寂静,几乎可以听见刀身在肉里翻搅的声音。
怪物情不自禁发出一声痛叫,伸手往后一拍。
男孩握着刀生生受了这一掌,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受了伤的怪物狂性大发,两个男孩护着小女孩,跟两个沙袋一般被来回扔了好几滚,终于没力气站起来了。
但还是努力爬到小女孩身前,牢牢把人护住。
怪物走到三人面前,张开大手拍下去。
三人抱着对方,其中一个男孩捂住了小女孩的眼睛,满脸绝望。
那只大手离他们还有不到三寸。
猛然一顿。
紧接着,那道笼罩在他们头顶的庞大身影突然后仰,砰地一声仰面摔在角斗台上。
那双弥漫着狠光的血红色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暗淡。
死了?
怎么就死了?
角斗场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但很快,就跟炸开了锅一般,众人纷纷离开座位,蜂拥向角斗台,想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把笼子推到台上的那个男人脸色也跟着一遍,赶在所有人之前上了角斗台,第一时间确定了野人王是真的死了。
他一觉踹在男孩身上,“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野人王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就死,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三个小孩。
想到自己负责的野人王身死的后果,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看向地上那三个小孩的目光越发不善。
不过角斗场上的观众没有给他再次逼问的机会。
“怎么回事,这野人王怎么突然就死了?”
“早不死晚不死,吊的老子难受!”
“给我们一个解释啊!”
······
问话的人里有几个就算是他也惹不起,男人一时间也顾不上那三个小孩,忙不迭安抚围上来的众人。
谁都没有注意到,本来瘫坐在地上的那三个孩子,默默爬起来,仗着身形瘦弱,从打开的角斗场栏杆处悄悄爬了出来。
不过就算是有人察觉到了也不会在意。
三个快被打死的小娃娃而已,他们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
李孑依旧牢牢坐在位置上没有动,看见那三个孩子互相搀扶着咬着牙悄悄往角斗场外面走,路过这边的过道时候,李孑朝他们招了招手,“过来。”
三人脚步一僵,咬着腮帮子看过来。
李孑指了指角斗场的大门,“你们走不出去的。”
他们只顾着闷头往外走,这会抬头才看见,角斗场的大门外,还有人在巡逻。
犹豫了一会,还是朝李孑走了过去。
至少,对方看他们的眼神,不像其他人那般冷漠如同看一只随时能踩死的蝼蚁。
这道目光,对他们来说是有温度的。
李孑拍拍身侧的座位让他们坐下,在三人的脸上仔细打量了一番,直把人看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后才收回去,“你们三个,应该不是罪城的原住民吧?”
“你,你怎么知道?”
李孑伸手掐了把被两个哥哥护着没受多少伤的小女孩消瘦的小脸,入手滑嫩,“罪城的孩子可没有你们三个这么嫩的皮肤。”
“姐姐,”其中一个男孩偏头咳出一口血沫子,“您也不是罪城的人吧?”
李孑爽快点点头,“我今天刚来,也是第一次到这角斗场,正好就碰见你们了。”
四个人默默对视片刻。
看着一脸气定神闲的李孑,方才说话的那个男孩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姐姐,那个怪物,该不会是你杀的吧?”
李孑挑挑眉,“隔了那么远呢,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男孩抿抿唇不说话了。
他还是有种感觉,那个怪物的死,跟这位叫住了他们的姐姐有关。
这会台上那个野人王的尸体被匆忙叫过来的大夫细细检查了一番。
检查出来的结果是心脏中的血管突然破裂而死。
虽然还是有些不满意这个诊断结果,但既然已经死了,那也没了观看的价值。
人群陆陆续续散去。
李孑和她身旁的三个孩子就有些显眼了。
没一会,角斗场的负责人赶过来。
李孑气势全开,负责人有些摸不准这位客人的身份,谨慎开口:“这位姑娘,在下需要将这三个孩子领回去。”
李孑低头看了眼身形顿时僵硬的三个孩子一眼,“打个商量,我能带走他们吗?”
“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
“姑娘,我们把他们买来,是为了让他们上角斗台的给我们赚钱的,您这,不合规矩。”
“多少钱?”
负责人一愣。
李孑手指敲了敲身侧的扶手,“你开。”
“恐怕姑娘你买不起。”
李孑轻嗤一声,“我穷的只剩下钱了。”她抬头,视线落在负责人脸上,眉眼一厉,“说,要多少钱?”
负责人呼吸猛地一顿,背后跟着出了一层汗,被面前那股全然压制住他的气势压得控制不住后退一步,“一,一人十万两。”
“啧!我想知道,你们买的时候出了多少银子?”
“一,一人十两。”
负责人本想往高了说,但被那双过于清亮锐利的眼睛盯着,顿时把那点花花肠子给压了回去。
“翻了一万倍啊,”李孑伸手轻轻拍了拍身侧三只的肩膀,“你们真值钱。”
三只:“······”
李孑面色严肃下来,“留在这,还是跟我走?”
“跟姐姐走。”
留在这他们身上的伤可能没办法治好,侥幸治好了,指不定过两天还会遇到什么怪物被一掌拍死,就算这位姐姐把他们买回去也是想要利用他们,但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形更糟了。
所以这个决定三兄妹几乎是毫不犹豫。
“我没带钱,”李孑抿了抿唇,在三只猛然紧张起来的视线里,看向负责人,“你可以派手下去一趟苗大爷的客栈,找一个叫林逸的人,钱管他要。我就在这等着。等等,再给他们找个大夫来,这是看诊费。”
她手上一扬,一张银票擦着负责人的脸钉在他身后的柱子上。
负责人摸了摸有些刺痛的脸,转头,就看到了正正插在柱子上的那张薄薄的银票面额。
“一,一万两?”
李孑点点头,“天下第一钱庄七分钱庄的通用银票,就算这罪城没有钱庄的分部,我想阁下应该也有渠道把银子取出来。另外,我要一个干净的房间,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
负责人看在那张银票的份上忙跑去办了,李孑低头,对上三个孩子感激的目光,“不怕我转头再把你们卖了?”
小女孩懦懦开口:“我们不值三十万两银子的。”言下之意,您就算转头要卖,也是亏本生意。
李孑:“······”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