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姐?”
北渊投过来一记疑惑的目光。
李孑苦大仇深地看着他手里那条绳子,摆摆手,“先下去吧,明早我再过来。”
北渊点点头,把绳子放回原处,两人沿来路下了山。
这一来一回,到了山下已经是月上中天,互道一声好梦,各自回了自己的院落。
时近午夜,青屏山中除了房舍屋檐下的几盏灯笼依旧还在亮着,已然陷入了一片宁静。
“吱呀!”
房门被一只修长瘦削的手轻轻推开,门内缓缓走出一道消瘦的身影。
长毓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大氅,左手握拳放在唇边低咳了几声,缓缓走向屋舍后方的药园。
围着药园一圈种了驱虫的药草,没有虫子的干扰,药园里一片安静。
药园一半被月光笼罩,可以看出地上的药草被打理得很好。
而在月光笼罩不到的另一半,药园的一角,一棵通体墨绿色的药草在午夜里静静开了花。
长毓这会就那张那株静静开花的药草面前。
低着头,目光比黑夜还幽暗。
伴随着花瓣彻底开启,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也跟着飘散出来。
香气之霸道,不过一小会,就充满了整个药园,甚至还有往外继续扩散下去的架势。
一直只静静看着花瓣开放的长毓终于动了。
他手腕一转,右手多出来一把锋利的细长小刀,随即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左手手腕血管处划了下去。
随后手腕朝花瓣上方一垂。
“啪嗒!”
鲜血渗出伤口,滴落在花瓣上,又顺着花瓣缓缓流进花蕊里。
空气中原本的花香味道也悄然间跟着变了。
一点点变得更加浓郁起来,甚至已经到了能把人熏醉的程度。
但那一朵花,却在慢慢地合拢。
直到花瓣彻底合上,香气便没了源头。
恰好一阵山风吹过,弥漫在药园里的香气一点点转淡,直到再也闻不到丝毫香气。
此刻若是在太阳底下,便能清楚看到,那一支重新合拢起来的花苞,已经从之前的淡紫色,变成了近乎墨染的深紫色,就连原本墨绿色的茎叶上,也多了一层暗红。
长毓收回手。
手腕上的伤口这会已经快要愈合,不过还在慢慢往外渗血。
不过没有丝毫血腥味,反而是另一种清甜的草木香。
他掏出来一瓶金疮药,拇指弹掉瓶塞,朝着伤口处细细密密倒了一层。
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凝结。
长毓虚握了几下左手,这才把袖子放下来,挡住手腕,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那棵药草,转身离开。
回房,熄灭烛火,夜色依旧深浓。
**
清早晨雾袅袅。
半山腰的院落里,早起的小鸟已经开始在窗外鸣叫,清脆婉转。
李孑躺在床上抱着被子转了个身,轻皱了下鼻头,准备接着睡。
“小师伯,起床练功啦!”
“小师伯,山主今天包了肉包子,您再不起床就抢不到啦!”
······
童音灌耳。
李孑扔开怀里的被子猛地坐起身,扶着额头匆匆走向院门。
“啪!”
拉开院门,李孑低头对上正以手支喇叭准备继续喊的青叶和青时。
两人声音戛然而止。
抬头对上一道沉沉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转身,一溜烟跑了。
李孑看着两个小家伙溜得飞快的背影,一阵苦笑不得。
这下是彻底清醒了,李孑回房匆匆洗漱一番,又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出了院子抬脚下山。
用了一顿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
各自被抢了一个肉包子的青叶和青时:“······”
小师伯好记仇!
北渊看向起身的李孑,“小师姐?”
李孑正检查袖口和裤脚,闻言转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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