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掀开车帘,她长这么大,还从没如此颠簸过。再加上体质柔弱,哪能跟刘彦昌比,早已是旅途劳顿,一脸的疲惫。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前面有个茶棚,我们正好过去问问!”刘彦昌道,他见道路变得越来越宽敞,心知已经到了紫阳县境内,只是不知道离县城还有多远。
刘巧云关切的道:“也好,你也累了这些天了,是该去喝杯茶水歇歇脚!”
刘彦昌将马车赶到茶棚边上,将缰绳系在茶棚的柱子上,又将姐姐扶下马车。
只见是一个老婆子走了出来,招呼道:“两位里边请,小店里都是上好的雨后山茶!”
刘彦昌刚踏进茶棚,只见里面还坐着其他客人,看那头裹方巾的打扮,应该也是个书生。
书生将茶碗拿起来闻了闻,眉头一皱,不悦的道:“老婆婆,恕在下直言,你这哪里是茶水,怕是煮一碗猪草的味道也要比这好得多吧?”
刘彦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静待事情的发展。
只见卖茶的老婆婆拦住书生的去路,赔笑道:“这位公子,好茶自然有,还请稍待片刻!”回头向棚里喊道:“三娘,端杯好茶来!”
一会儿,便有个少女捧着茶碗从棚后出来,大约十四五岁年纪,容貌艳丽绝伦。那书生见了少女的样子,顿时面红耳赤,心旌摇荡。
接过茶水一闻,忙道:“茶水清澈,茶色鲜明,芳香无比,果是难得的好茶!”举杯便要一饮而尽。
“这位兄台,暂请稍待,可容一叙?”刘彦昌忽然起身,冲着那书生道。
书生本来觉得有人打扰自己的好事,十分不悦。扭头一看刘彦昌丰神如玉,也不敢小视,将茶碗放下,拱拱手道:“在下祝同尘,不知兄台贵姓,有何指教?”
“在下刘彦昌,指教不敢当。只是你看这姑娘一身上下绫罗绸缎,精致非常,手上那一对翡翠玉镯价值怕是也在百两纹银之上,这样的姑娘,用得着在此处抛头露面,贩卖粗茶吗?”
刘彦昌在这个叫“三娘”的小姑娘身上,觉察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只是鬼神之事不便明说,只能委婉的提醒道。
祝同尘见他质疑美人,顿时更加不悦,只觉刘彦昌是想将自己挤兑走,然后好独占这位姑娘。顿时怒气冲冲的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能平白污人姑娘的清白呢?人家姑娘在道旁施舍茶水,乃是难得的善行,刘公子岂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刘彦昌大为火光,自己一片好心,反倒成小人了。又察觉刘巧云在拉扯他的袖子,干脆顺势坐了下来,不去多管闲事。
那姑娘见祝同尘维护自己,更是俏脸微红,眼波流转,投去崇拜的目光。祝同尘一个年纪轻轻的书生,哪里见过什么美人暗送秋波,遇此情景便是充满昂扬的斗志,恨不能拔剑与刘彦昌决斗一番。
“姑娘,在下相信你!”祝同尘说道,说罢就激动的想去轻扣寇三娘的柔荑,但瞬间又觉得太过仓促,唯恐惊吓美人。仓促之下,又赶忙改变方向去取桌上的茶碗,慌慌张张喂到嘴边。
刘彦昌虽然想做好事,却不是那种滥好人,既然祝同尘自寻死路,他也懒得多管,但看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但是刘巧云却“噌”得一下站起身来,冲着祝同尘道:“这是水莽草,不能喝!”
原来老婆子将他们的茶水也送了过来,刘巧云看着茶碗里的叶片才想起来小时候的见闻,蜀中桃花江一带,有一种叫做水莽草的毒草。它剧毒无比,食之即死。长着像葛类一样藤蔓,花是紫色的,开起来像扁豆。
传闻说,如果有人被水莽草毒死,魂魄是不能轮回的,一定得再用水莽草毒死别人做替身,才能去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