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袁长文突然醒了,从梦里醒来。
梦境只是寻常的梦境,梦见自己住在未来世界,到处都是六百多层的房子。
在梦里,袁长文每天坐电梯,四百多层才是自己的家。还梦见有人抱着自己,但自己不愿意,使劲挣扎。
拥抱的感觉,好真实,还有自己挣扎的那份难受,也十分真实。
现在看起来,那是梦。
但梦中的一切感觉,都来得如此真实。自己在梦里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在做梦。
袁长文坐起来,仔细回想梦中的感觉,发现跟现实一样。
这样说的话,岂不是现实也是梦?
梦里的感触很真实,现实的感触也很真实。
自己之所以知道那是梦,是因为自己醒了。如果自己不醒,如果这个梦拖长,从一个小时变成几个小时,甚至变成几天。
那,跟现实有什么区别?
只有等到自己醒了,才能分辨出这是不是梦。
那么,是不是只有等自己离开现实,才能判定现实是不是一种梦?
袁长文不由自嘲笑笑,自己想要探寻真实,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轻轻揉揉太阳穴,转个方向,靠在沙发上。
袁长文没有睡床,老婆不让,而且自己也不愿意。
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想通,自己就算知道现实的客观事物并非真实,但这并没有什么改变。
领悟了情绪就是自我与现实互动的产物,也并没有让袁长文biu的一下顿悟。
什么一念成佛,都是骗人的吧。
轻松感确实有,想通的那一瞬间,的确轻松不少,整个人有一种飘然的感觉。
但也仅仅如此,没有什么蓝光、红光、鬼知道什么光在眼前,也没有什么宝石在天边闪闪发光,更没有一个老头在空中对自己微笑。
袁长文突然发现,门派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为了让人摆脱恐惧和不安。而是牢牢抓住你内心的恐惧和不安,让你紧紧依附在门派身边。
如果门派真的可以让人摆脱恐惧,那么肯定每年都有人离开门派,就像学校的毕业学生一样。
摆脱了恐惧,意味着没有任何事情好恐惧,人间大自在。这种人,怎么可能继续留在门派呢?
留在门派的人,都是认为“离开门派,就会受到惩罚”,这本身就是一种恐惧。抱有这种思想的人,怎么可以说是摆脱了恐惧呢?
难道他摆脱了其他恐惧,仅仅留下这一条恐惧?
那么,恐惧离开门派,跟恐惧离开工作,又有什么区别呢?
门派之所以越来越大,香火越来越旺,信徒越来越多,不就是因为没有成效,学生一年又一年的堆积。
如果是学校,这种情况早就垮掉了。但对于门派这个团体,仿佛引以为傲,还四处宣扬。
袁长文微微摇头,把这些想法放在一边,如今需要思考的,就是现实的真实性。
难道真的只有等到梦醒那一刻,才可以确定这是梦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的思考,不就是一个笑话吗?
袁长文站起来,再次来到窗边,此时正值夜深,偶尔几辆车驶过,带来寂静中的些许嘈杂。
有可能在梦里也知道这是梦吗?
清明梦!
袁长文自己就有过好几次的清明梦经历,知道自己在做梦,知晓自己正在梦里。
那么,如果现实是一场梦,自己可以知晓。
如果现实不是一场梦,自己更可以知晓它的真实性。
这并不需要更多的知识,也不需要更久远的时间。因为知识本身就诞生于这个梦境,无非是对梦境的各种现象的合理解释。
但有没有可能,梦境的种种现象本身就不合理?
不对不对,我现在已经把现实认定为一场梦境,这种对比毫无意义可言。
袁长文看着楼下的路灯,微黄微黄,照亮一小块地面。
那路灯,真的属于“无法确定真实”的范围吗?
我看着它,如此真实,我还可以触摸它敲打它,这一切不都是证明它的真实性么?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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