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袁长文并没有多大声,但终究还是吼了出来。四周赶路的上班族,纷纷侧目,然后立马调转视线,看着手机或者其他地方。
大家都是去上班的人,哪有那么多时间来停驻好奇,拜托,我们是工作的人好不好!
别说你只是吼一句,就算突然发狂发癫,也没有人会来劝阻你。最多走远一点,拿手机拍个视频之类的。
生活压力这么大,偶尔在路上遇见几个狂躁的,也很正常。
袁长文也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此时他的脑子里,全部都是更远!
更远!
更远!
什么是真实?
就这两个词语,不停在脑海中翻滚。
然后呢?有什么用呢?
我了解这个世界属于“无法确定真实”,然后呢?
袁长文大步走着,眉头紧锁,大部分上班族要么睡眼朦胧,要么浑身紧绷,要么眉头不展。
我知晓客观事物属于“无法确定真实”,就像路边这颗树,就属于“无法确定真实”。
然后呢?
我斩杀掉自我编织的定义,“这棵树是有生命的”,“这棵树是绿色的”等等。
斩杀掉这些定义,然后呢?
添加一个新的定义,“这棵树属于‘无法确定真实’”,是这样吗?
那这个定义跟其他定义在本质上,并无任何区别,都是背景上的添加物。
而且,就算拥有这个定义,我看见这树跟之前看到这棵树的感觉,并无任何区别。
那么,改变自我编织的定义与否,意义何在?
袁长文心生彷徨,走路的脚步略微有些虚。
更远!
滚TM的更远!怎么更远?
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那只恶魔留下的陷阱。
让我不顾一切朝着更远走,不理会任何问题,谁知道自己是朝着目标在走,还是在绕圈子?
袁长文想到“更远”这个词,想要继续前进,却发现环顾四周仿佛无路可进。
为什么我改变了脑中自我编织的定义,但面对事物,却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为什么有区别?
袁长文突然一愣,被自己的反问愣住。
是啊,为什么会有区别?谁说的有区别?
难道我内心深处还在暗自期待,我完成了改变定义之后,人生会变得与众不同,傲然于世人之上?
也就是说,我心里还是有着“我要比所有人都高一等”的想法。不仅如此,我想要高人一等,本身就说明我此时低人一等。
我自卑?!
袁长文涌起一股难受,仿佛看到一个肮脏的自己,想要努力洗干净自身,想要努力比其他肮脏的人,更干净。这样,别人就会羡慕自己的干净。
不仅如此,最好其他所有人都没法洗干净,只有我一个人洗干净,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
成功不就是这样么?
想要成功,本身就需要别人不成功。也就是说,我在许下自己凤凰腾达出人头地的愿望时,同时也在许愿让所有人都失败,只有自己走上成功。
我诅咒了全人类?!
为什么要诅咒全人类?因为我自己是个渣渣。
“哈哈。”
袁长文自嘲的笑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原来自我编织的定义已经藏得如此之深。
怪不得自己会仇富,怪不得自己下意识会厌烦有钱人,怪不得每当别人指出一丁点关于自己失败的时候,自己会勃然大怒。
留下狠话,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什么莫欺少年穷。
这些愤怒,这些声嘶力竭,不就是想掩饰自己是个loser么?
豪情壮志又能持续多久?借着愤怒的努力,又能持续多久?
怪不得loser情绪波动大,因为他需要在其他方面有所掌控,才能遮盖自己是个loser的事实。
因为在金钱这一块,loser就是loser,随便怎么辩解,说什么未来怎样怎样,都无法解释此时为什么没有钱。
所以,在面对自己的家人时,脾气火爆,稍微家人有些反对意见,轻则生气重则大声吼叫。
必须要有事情被自己掌控,不然,loser就要面对自己是个loser的事实,那会让人彻底崩溃。
当然,也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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