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袁长文仰天大吼,怒目而视,仿佛穿透墙壁直达恶魔本体。
理想?
去屎吧!
自己竟然傻乎乎的背着理想到处走,似乎自己就是那么不同,“你看,这是我的理想,跟你不一样,羡慕吧!”
我以为理想就是自己。
现在呢?
失去了理想,我变了吗?
我没变!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认同自己的理想?不容他人侵犯,更容不得现实有丁点不顺。
那么,没了这个理想,我还会紧紧抓住下一个理想吗?
为什么自己始终要找一个理想,来紧紧抓住?
对!不是我,是“自我”想要抓住,它需要求生。
“自我”无法单独存在,必须有东西依靠,它才能存活。没有其他东西,“自我”如何证明“自我”的存在呢?
袁长文瞬间又冷静下来,细细体会残留的恐惧,此刻的恐惧已经逐渐变成忧愁。
尽管知道要继续前进,尽管知晓需要臣服,尽管明白情绪不是自己。
但那份忧愁,依旧笼罩着自己。
还不错,袁长文笑笑,至少自己还可以牢牢钉在“我存在”那里。
放开控制,让事物自然发展。臣服,让情绪自由肆虐。
没有自己跟随的情绪,不会太持久。而且由于没有自己的跟随,那份情绪无法补充“自我”的能量,最后“自我”必将被斩杀。
(道理我明白,但是根本做不到啊!)
那就多练习吧,每一次情绪的出现,都是练习的绝佳时机。想想曾经的自己,“不臣服”这种行为多么容易。
想要一瞬间改掉二十多年的习惯,本来就不容易。任何妄想一天或者几周就可以破除习惯的人,都只是在相信另一个自我定义罢了。
(那总得有一个时间吧?难道一辈子都在斩杀,太不划算了吧?)
不惜一切代价,没有任何希望,只有斩杀。
袁长文理清思路之后,再次踏上斩杀自我定义的道路。
这二十多年来,习惯瞻前顾后,习惯对未来进行规划,以及习惯对未来进行恐惧想象。
还在想着,是不是可以很快解决,然后回归正常生活。
还在期望,不改变太多现状的同时,斩杀所有自我定义。
这一路不容易,二十多年累积的自我定义,先不说数量,仅仅是相信的程度就让人难以斩杀。
理想?希望?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这只有愤怒,以及疯狂。
这是我必做的一件事情,之前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将我推向这一步。
丝毫不会怀疑这点,一定存在一个真理,在掌控着这一切。
斩杀自我定义的各项条件已经具备,只等我挥刀上路。
我不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我也不相信自己会坠入深渊。
如果真的死在这条路上,那就死吧。我这辈子就没有清醒的活过,被恶魔欺骗,被情绪拉扯,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自己主动选择。
现在,真实就在前方,我已经知晓“我存在”就是那黑暗中微弱的亮光。但是二十多年来,自我定义早就遮挡这微弱的亮光。
此刻,我斩杀的,就是那多出来的自我定义,就是遮挡“我存在”的任何东西。
每一个自我定义,都被自己赋予了感情,就等待现实冲撞以产生情绪来反育“自我”。
我看见了,就一定会斩杀。
也许一次只能斩杀一个,甚至半个,那我也会慢慢砍下去。
这里是真实,容不得半点非真实。
既然我能花二十多年塑造这些自我定义,那么我就能斩杀掉你们!
二十年够不够?
四十年呢?
哪怕就是临死前的一眼,我这一生都是值得。
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