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完全感觉不到未来的恐惧。
妈蛋啊!
看清楚了吧,事情什么都没有改变,自己内心变了整个世界就变了。
自我编织的定义啊,你们又给了我斩杀的动力,这种随意拉扯,老子不干了!
别想着保持这种轻松,因为,“我害怕恐惧,所以要保持轻松,以免自己再次陷入恐惧。”
依旧是恐惧在推波助澜,依旧是基于恐惧的选择。
这种轻松感,会给人一种幻觉,仿佛天下之间再无敌手,只要自己想做什么就能做成什么。
无所畏惧,天人合一。
于是,有相同经历的人开始一起追逐这种轻松,鼓励大家丢下恐惧,迎接天人合一的怀抱。
可惜,这不过是恐惧的换装表演罢了。
两者对立,选择任何一方都是陷进,唯有两者都不选,才是摆脱情绪的道路,才是斩杀自我定义的方法。
“哈哈!恶魔,你骗不了我!”
刚说话,袁长文的得意消失不见。
因为这句话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每次都认为恶魔骗不了自己,但事实上恶魔每次都在欺骗自己。
或者说,自己一直就处于恶魔的欺骗当中,只是这种欺骗有很多层。自以为剥开一层,就是清醒,其实依旧处于恶魔的催眠中。
有点像《盗梦空间》的感觉。
“好吧,恶魔,我承认你能骗我!”
“闭嘴!”
捕快实在受不了,出口呵斥道。
袁长文诚恳道:“我要道歉,之前说你自卑,是我不好。当时我正在被恶魔欺骗,自以为看透世界的本质,其实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捕快的冷脸,有些缓和。
袁长文继续道:“虽然你确实很自卑,但我还是要道歉……”
“闭嘴!”
…………
上车,下车。
袁长文来到精神病院,尽管已经有法院的判决,但精神病院本身也要做一个详细的测试。
一名女医生领着袁长文,先在院子里到处逛逛,闲谈几句。
因为另一名医生在拉屎,一时半会没法测试。
这个精神病院只有三名医生,每次轮休一人。而测试,必须两名医生同时在场。
医生很年轻,也很热情:“我叫惠子,你叫什么呀?”
袁长文东张西望,说:“叫我袁长文好了。”
惠子医生:“你在看什么呀?”
袁长文:“不是说有人打伞蹲着自称蘑菇吗?我怎么没看见?”
惠子医生扑哧一下就笑出来,解释道:“每个精神病院的监护等级是不一样的,有些负责有暴力倾向的病人,有些则仅仅是神智不清的病人。我们就属于……抱歉,我不是说你病了。”
袁长文摆摆手不在意。
惠子吐吐舌头,说:“你看起来就像正常人,所以我不由自主把你当作正常人来交谈了。”
袁长文笑道:“看来,我还是不错嘛。”
惠子:“真的,你一点也不像精神病人。说话有条理,又不疯癫。我看过你的资料,感觉完全对不上号。”
袁长文笑得嘴都合不拢,说:“哈哈,是么?我其实……”
话还未说完,袁长文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自己会开心?
准确的说,为什么自己听到别人的夸奖,会很开心?
(又来?开心也要斩杀?)
当然。
袁长文皱着眉,站住不动,脑海中却是翻江倒海。
这个不是详细的自我定义,而是“自我”本身需要别人的认同。就算再小的孩子,只要理解话语,就会喜欢听别人夸奖。
夸奖的是谁?
是“自我”,有不是我。
如同身体被烫下意识收缩一样,这也是“自我”的本能。
但当同一件事情反复夸奖之后,“自我”就会不耐烦,它在寻求新的关注。因为旧的夸奖已经无法继续提供能量,或者只能提供点点能量。
惠子:“怎么了?干嘛突然停下来?”
“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