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这个问题足以摧毁一个正常人,只要自己足够诚实。
袁长文就是这样,不断询问自己“我是谁”,然后就落得这个地步,杀人牢房精神病院。
怪不得号称哲学终极问题,果然名不虚传。
如果在以前,有人告诉袁长文,问自己“我是谁”,会让一个人发疯。袁长文肯定对此,嗤之以鼻。
就一个问题,有这么大威力?
那些所谓的哲学,在袁长文眼中不过是吃饱了没事干,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会赚钱,或者娱乐放松一下。
但在经历了宝珠事件之后,袁长文变得没法信任这个世界。宝珠的幻觉如此真实,就像现在此刻的这种真实一样。
还有在宝珠事件中,袁长文经历的种种难以置信的日子,不仅是愿望可以瞬间满足,还有满足之后的空虚。
这些东西,都让袁长文不得不思考,究竟什么才是真实。
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时候,对世界产生一定的荒谬感,以及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究竟在干什么”的感觉。
袁长文很幸运,在探索中发现了自我编织的定义,而他自己又受够了情绪的拉扯,对自我定义的憎恶让他逐渐踏上斩杀的道路。
最后得出结论,除了“我存在”,其他的一切要么属于“无法确定真实”,要么就属于不真实。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道,了解这一切并没有起到任何改变,情绪依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自我”依旧控制着思维想象爽点来满足。
更远!
臣服!
这两个词一直支撑着袁长文,可惜貌似并没有什么作用。
要臣服,但等到事物一刺激,袁长文就会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臣服。
而臣服带来的轻松自在感,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最可怕的是,这种轻松自在感消失之后,袁长文的记忆好像也消失了。
根本不记得自己身上的轻松自在感消失了,必须等到另一次刺激,而且程度还必须很深,才能让袁长文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臣服了。
就这样,袁长文与“自我”之间,展开了拉锯战。双方来来回回,互有胜负。
而那个傻逼背景,还有当初那一瞥,似乎再也触碰不到了。
哪怕现在袁长文嘴里念叨着:“袁长文在说话,我在觉察。”
也不会感受到那种别样的觉察,那个唯一真实的觉察。
肯定有什么东西自己忽略了,要不就是还需要时间,但是时间不存在,又为何会需要时间呢?
袁长文有些搞不懂,事实上,又能搞懂啥?
臣服,将自己的一切交出去。
什么问题,我不想搞懂,反正老天你自己看着办,爱咋咋滴。
老子不干了,不思考,不再权衡各种利弊然后从中挑选一个。
谁知道自己挑选的,就是最好的?
自己只能做到挑选一个在我认知范围内最好的,但这就是真正最好的?
谁知道呢?对吧,谁也不知道。
袁长文放手臣服,老子不陪你玩了,滚蛋吧!
生命就在这,我现在放手了,这艘生命之船要么沉没,要么继续航行。
随便你!
想想曾经的焦虑恐惧,袁长文就不愿意在回去。
精挑细选做出某个决定,然后担惊受怕,夜夜被恐惧拉扯,这有意思吗?
那些所谓的豁达,不就是在失败之后安慰自己么?
干嘛不一开始就豁达?
自己活着究竟为了什么?
人生所有的意义都是背景上的添加物,理论上而言,自己想干嘛就干嘛,人间大自在。
但事实上呢?
最关键的是,自己明明了解这一点,却无法摆脱自我定义带来的情绪拉扯,无法斩杀对某些自我定义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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