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把她夸到天上去,她还是个孩子。”
鱼玄机对妹妹的感情犹若半母,时常开启家长视角,做一些无谓的谦虚。
温庭筠也不和她争辩,忽然神态扭捏,伸手从皱皱巴巴的衣裳开襟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笺塞在鱼玄机手里。然后飞快地将脸别开,不敢去瞧对方。
鱼玄机不知道老祭酒究竟是何用意,她将那张信笺轻轻揉开,几行清爽的小楷映入眼帘,纸张带来的龌龊感瞬间便被驱散。
字体虽非欧,颜,柳,裴任何一体,但却自称章法,规矩间难掩灵秀,方正中不失圆润,还未细看内容,鱼玄机便已经心跳加速。
再仔细一瞧那词,那词……鱼玄机夹紧了双腿,面颊绯红。
没想到一代大儒,竟也有如此老不修的一面,比起当年李郎都要懂得情趣。
这是一首长短句,曲依教坊曲《更漏长》,故又名《更漏子》。
唐代为曲填词,千曲一风,都是七字八拍,或者五字六拍。也就是现代人读到的七言五言诗。而根据乐曲曲风,由等字句转变为长短句的填法,温庭筠可算是此道先驱。
小令不长,八个八拍,被温祭酒分成了十二句,四十六字,字字扣人心扉。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
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需问天。
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
山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这,山枕腻,锦衾寒说的……可是那一夜吗?此情无需问天,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啊!是我当时情不自禁,任你花里相见。
鱼玄机看着这首小词,心中似被触到了痒处,眼泪竟然扑簌簌地砸了下来,打湿了纸笺。
温祭酒用眼角的余光瞟见鱼玄机落泪,他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虽然活过了大半辈子,但是人类的情商巅峰期永远在青壮时代。
就和地球上的绝大多数生物一样,对于配偶的需求能够激发出许多寻常时不具备的潜能力,孔雀会开屏,企鹅会唱歌,天堂鸟会跳舞,大象会按摩……而过了最好的时候,一切的能力都会下降,孔雀秃了毛,企鹅哑了嗓,天堂鸟步履蹒跚,大象耷拉着耳朵……
温庭筠已经过了最好的年纪,他唱不动歌,跳不动舞,猜不中年轻女孩的心思,好在他写得一首好词,只是不知道凭借这样的能力,还能不能登上双溪舴艋舟。
鱼玄机见温庭筠不敢瞧自己,大方地拍拍他的腿,用力地点了点头,这种逾矩的动作和情感,羞得她掩面起身,不敢再去看对方。
“鱼花魁,你来看看,下一步要怎么做!”,羊汤的味道已经飘散开来,所有人都异常兴奋。
少族长一颠一颠地蹦了过来,要请大师傅过去镇镇场子,可是他似乎也注意到了鱼玄机面上的泪痕,微有些诧异,“怎,怎么了?你哭了?”
“不,不,不!是我坐在了下风口,被烟熏了眼。正好,去看看火候。”,鱼玄机用拙劣的演技遮掩着自己忐忑的心情。
还好少族长是标准直男一枚,随意便哄了过去。
还好思思和闪闪相谈正欢,没有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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