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是吗?那我之前为你做过的那些算什么?!”
岳言的大掌牢牢握紧她的肩头,猛烈的摇晃令她胃气翻涌,她强忍不适,使劲挣脱着。
可岳言毫无察觉她吃痛,反而加大了力度,那是一种病态的瘾,他不可控地想要伤害她,越是爱她,越想把她揉碎了填满自己的身体。
林乙柒的泪腺很不争气,她已经极力在忍了,但这种被亲密之人诘责的痛苦,远比被外人怒骂多上千百倍。
她语带哭腔,已有崩溃之态,“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来质问我?我真的受够了!”
“我才是受够了!你怎么能变成这样?”岳言为失去她而痛心疾首,“自从你认识方束之后,你就再也不是我认识的你了。你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你和他的关系甚至比跟我还要亲密!我真的不想怀疑你,只要你解释清楚,我就信你,好不好?”
林乙柒噙住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想要我解释什么?”
岳言埋下头,猛地闭眼调整情绪,一滴热泪降落在林乙柒的脚背,再抬头时,他的眼有雨过天晴后的亮堂,可是那光亮,生生地刺痛她的心。
“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倒戈的?”
“岳言……你在说什么啊?”林乙柒的音量直线上升,如果现在有个情绪温度计可以测量一下的话,她的愤怒值已然爆表。
“你们这些有钱人还真是有被害妄想症啊!他认定我跟你苟合,你指控我和他狼狈为奸,呵!我恐怕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双面间谍了吧?”
岳言被她的气焰压下来,看见她那双红透的桃花眼,他完全提不起气来跟她吵架。
他尽量用温和的声气安抚着她,同时也安抚自己。
“你别哭……别哭……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岳言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她无情地把头别开,只留给他一个失望透顶的侧脸。
“我只想知道,我爷爷的死,有没有你的参与?……”
岳言拉长的尾音缥缈无力,却具备切割她心脏的能力。
她痛着痛着,就无声地笑了,转头看他时,那笑还带着泪。
“你不觉得你这话很荒唐吗?你爷爷为什么会死,还用得着问我?问你自己啊!”
岳言木然地盯着她戳在自己胸膛上的手指,林乙柒的泪已串联成珠。
“你不记得了吗?气死你爷爷的人是你,我什么都没做!你一意孤行把我带到祭祖大典上去,是为了什么?嗯?……你敢说吗?”
“我……”岳言愣在当前,嘴巴张了又合,就是发不出除了单音节以外的声音。
林乙柒凄然一笑,“看吧,你不敢,对不对?因为我只是你用来跟别人抗衡的工具,你当然不敢承认自己的行径有多恶劣!岳言……能不能帮我问问你的心,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黑的?”
岳言的喉咙像被封印了一般,他想说,可他该怎么说?
带她去祭祖大典,他确实别有目的,但是看看现在的情景,他们就像在高悬的钢丝上相碰面,他和她都从各自的悬崖走来,手上拿着致命的武器,一个不当心,就会双双坠崖。
他宁愿承认自己是个胆小的男人,在她的事情上,不敢冒半分的险。
岳言的沉默,把林乙柒推开,她决绝地步步后退,他目睹她走到书桌上拿了个什么东西,再次朝他走来。
林乙柒把还未来得及销毁的U盘展示在他眼前。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不知道。”
“这就是你贪污十亿的证据!你知道,当我被别人压在身下还要求个真相的时候,有多么绝望吗?岳言,我是那么在乎你,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林乙柒说罢将U盘砸到他的身上,又被他的胸膛弹到地面,发出碎裂的声响。
她的崩溃还没停止,“我不求你帮我,我知道你没有帮我的义务,但你不该在别人伤害我的时候,还帮着砍我几刀,我也是人,我再冷血,我这里也会痛的!”
岳言抓住她拍打胸口的手,惊慌失措地问道,“你说什么?……你说清楚!这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你还有空关心这些吗?捡起你的罪证滚吧,不要弄脏了我的地板!……以后若是在法庭上见了面,请一定假装不认识我,我根本不想跟你再有交集。”林乙柒冷漠地抽回手,背身过去。
“还有,你做的那些勾当不要再被我抓到把柄,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下一次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送进监狱。”
岳言斜视着她娇小又坚强的身躯,想要把她拥入怀中,又被透支了勇气。
不过话说回来,一直以来缺乏勇气的人都是他啊!
快六年了,他竭力保持的与她的单纯关系,却不知不觉间,被外人搅得像缠绕千结的毛线团,再也理不清捋不直了。
如果他早一些,不用早太多,只要比方束早就好。
早一些表白心意,站在她预备爱人的阵营,是不是会求得一个别样的结局?
然而现在,纵使他表白的话说得再感人肺腑,也是枉然。
终了,他只能像个可悲的第三者,问出最可笑的问题——“你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