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亲王大怒,向下跪的信使一指,说道,“十三,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强出头吗?”
“人证物证?”景郡王未应,峻王妃已冷笑接口,淡道,“六王爷所谓的人证,就是这位从西疆逃回的禁军轻车都尉?”
不说信使,却直指此人军职,旁人也倒罢了,朝中武将都是不由一醒。
是啊,此人并不是军中特用的信使,而是随峻王出征的禁军轻车都尉!西疆战起,他却孤身回京,说他是逃回来的,也未尝不可。
莫寒月不等承亲王应,脚步缓缓,慢慢向那人走去,秋水明眸隔着额前厚厚的留海,冷冷向他注视,淡淡问道,“不知轻车都尉如何称呼?”
这里在问她泄露军情之罪,她怎么突然问起旁人的姓名来了?
那人一怔,但以莫寒月的身份,问话他又不能不答,只得道,“小人禁军轻车都尉于胜!”
“于胜!”莫寒月点头,声音仍然不疾不缓,问道,“你可是在草原上,一同随峻王出征?”
“是!”于胜点头。
“出征之后,可是一路追随峻王,从不曾回京?”
“是!”
“两个月前,峻王火烧黑岩军粮草,罗大公子受伤,你可曾亲眼看到峻王孤身闯军夺关?”
“是!”于胜应。
“宁兴关破之前,你可是在峻王的帅帐值守?”莫寒月紧接着再问。
“是……不……不是……”前边她句句问的都是从所周知的实情,于胜连答几句,到此刻也就顺嘴答出来,话出口才突然惊觉,连忙改口。
峻王的帅帐,自然有峻王的亲兵,若他说是,必然令人起疑。
“那是在何处?”莫寒月扬眉。
于胜咬牙,大声道,“两个月前,黑岩军粮草被烧,折兵三万,退出山外,峻王并不率军出击,反而在峡谷中设下三道阻碍,命一万禁军分成三路,各守一处!”
说到这里,眼底不禁露出些愤怒,说道,“最初也倒罢了,后来军需不继,连军粮也渐渐短缺,随后风雪又起,兄弟们……兄弟们守在那几处风口上,当真是苦不堪言!”
这话一出,小静安王谢霖和武安侯萧枕江忍不住对视一眼,目光里都透出些笑意。
景郡王却唇角微扬,淡淡道,“峻王当真是天纵之才!”
要说峻王设计烧粮夺关,在他景郡王的眼里,并不算什么。可是,峻王明知身边的这一万禁军都是皇帝的人马,危急之中,未必能为他所用,竟然在此时将他们置于关外,隔在宁兴关与黑岩大军之间。如此一来,只要黑岩军进攻,一万禁军首当其冲,就是炮灰。
莫寒月听到,更是不由好笑。
朝廷军需迟迟不发,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借侯楠之手筹集一百万两银子交给孟少涵,孟少涵也早已设法调集棉衣、粮食入关。
只是看来,竟然没有禁军的份儿。
是啊,皇帝不拨军需,那就让他的兵马挨冻受饿,横竖一万禁军都在关外,也不知道关内的情形。
峻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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