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挑眉,说道,“南乔姑姑可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南乔咬唇,目光闪烁,略思一瞬,轻声道,“如此说来,倒果然想到些东西,只是……只是……”
莫寒月扬眉,问道,“只是什么?”
南乔咬唇,踌躇片刻,轻声道,“这等事,在宫中已属禁忌,王妃……王妃可否……可否替奴婢引荐皇后?”
这是要借机攀附卫盈毓啊!
莫寒月心底冷笑,抬眸向镜子中定定而视,轻哼一声,淡淡道,“南乔姑姑既信不过十一,又何必多言!”语气中淡出一抹不悦。
南乔忙道,“奴婢不敢!”
莫寒月倒不再问,只是淡淡道,“这衣裳甚好,不必改了!”说着起身张手,命她服侍脱去。
南乔见她竟不再问,不禁胸口一窒,暗暗咬牙,只得低声道,“前皇后素来……素来不将身外之物放在心上,若说对什么东西存些怨念,想来……想来有一把酒壶……”
实则南乔也是一个极聪明的人物,当初因为卫盈舒背叛莫寒月,得到内务府的差事。
如今眼看卫盈舒已不能做她靠山,就想借机攀上卫盈毓。
而峻王妃的不悦,显然不愿做她的过墙梯,不过转念间,她就放弃原来的打算。
攀附皇后不成,总不能再得罪一个峻王妃!
酒壶……
莫寒月听到这两个字,袖中的手指骤然握紧,一瞬间,周身凌利的杀气毕现。
是啊,当初,她一杯酒落肚,当惊觉不对时,脑中最后闪过的东西,就是那把玉雕浮璧壶。
上一世,她被幽闭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三个月,却始终不明白,那分明是自己宫里东西,内里也并没有什么机关,为什么从同一只酒壶里倒出的两杯酒,自己的酒中有毒,宇文青峰却安然无恙。
这个疑惑,在那三个月中,百思不得其解,而如今,却已经心中了然。
前一世,纵横沙场的莫寒月号令千军,与万千将士同患难,她知道,沙场征战,除去勇猛,更重要的是上下一心,没有将士浴血苦战,她莫寒月再神勇,也什么都不是,所以,从来不怀疑身边的人。
而重活一世,又是投身卫相府,在步步算计中,她终于明白人心的叵测,也恍然明白,那一夜,有问题的,不是那把壶,而是她身边的人!
少女身上骤然毕现的杀气,令南乔心底骤然一惊,不禁退后一步,结结巴巴唤道,“王……王妃……”这一刻的感觉,是这样遥远而熟悉,熟悉的让她颤抖,让她胆寒。
莫寒月慢慢转身,与她正面相对,脚步缓移,向她逼近一步,语气却是从不曾有的浅淡,问道,“哦?莫皇后为何会在意一把壶?”
南乔倒退一步,分明已近夏季,却觉周身冰寒,可是说出的话,又不能收回,只得硬着头皮道,“莫……莫皇后……莫皇后武功高强,当初……当初皇上……皇上是凭一杯……一杯毒酒,才……才令她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