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人的也是她,秦莞一颗心又沉又冷,一边忧患自己和燕迟的处境,一边万分的担心起岳凝来。
这个人早已不是她记忆之中的三哥,这个人也远远不是寻常看起来那般温润如玉与世无争,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可燕泽要的结果是什么?大厦将倾,他是要扶持新的主人,还是要自己去做新的主人?
秦莞不得而知,她忽然极度想念起燕迟来。
在皇室的斗争面前,侯府不堪一击,而她自己就更好似蝼蚁一般。
秦莞缓缓转身走到院门口,外面檀香正恭敬的等在马车旁,见秦莞出来了忙问,“郡主,要去何处?”
秦莞回神,道,“睿亲王府。”
檀香有些诧异,却很快应声。
马车辚辚而动之时秦莞心底还在发冷,宁不易的案子死了五个人,那诛邪道场原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掀开车帘,秦莞回头看了一眼那被削去了飞檐翘角的古怪院落,心底的疑惑越来越深。
马车在城南的小巷之中走了两柱香的功夫便上了主道,又往睿亲王府的方向奔去,等到了睿亲王府之前,秦莞下了马车方才道,“你且回去吧,稍后我自己回侯府。”
檀香恭敬应了,这才驾车离去。
白樱上前叫门,等进了王府秦莞才知道燕迟还未回来。
秦莞心底一空,还是朝着水榭而去,可走到一半,秦莞脚下方向一转,又朝着上次燕迟带她去过的那处书房而去。
那是睿亲王的书房,房中挂着一幅睿亲王妃生前的画像,秦莞不知怎地,忽然想看看那副画像的样子。
白樱跟在后面道,“小姐,燕泽世子他……”
秦莞摇了摇头,“我看不透他,等燕迟回来。”
睿亲王府没有侍婢,却有不少暗卫,秦莞往王府深处去,一路上遇见不少侍卫,然而所有人不敢拦阻秦莞,只无声无息的行礼之后便退下,秦莞的心渐渐安了下来,这王府看似空寂凄清,可却处处守备叫人觉得安稳。
不多时便到了睿亲王生前的书房院子,燕迟不在,秦莞虽然可以随意走动,却还是没有进去屋子里,她在院中站了片刻,此刻方才开始理今日燕泽的话——
大厦将倾,燕迟也是能力挽狂澜的人之一。
燕泽此话何意?大厦将倾,指的是皇后和太子的出逃还是指皇帝身份即将大白于天下?
说燕迟是力挽狂澜的人之一,那也就是说,他还有其他的人选。
秦莞眼皮一跳,难道说皇后和太子……
在院中站了两柱香的时间秦莞才离开,日头早已西斜,寒风愈发刺骨,秦莞到了水榭,只见燕迟案头摆着诸多来往的信件,足见这几日燕迟和朔西的联系十分频繁,就好比在秦莞不知道的时候燕泽已经让京城波澜诡谲,此刻的朔西,又在经历怎样的乱象呢?!
秦莞不得而知,她只想等到燕迟告知他燕泽的事,然而眼看着天色一点点的暗下来燕迟也未归来。
白樱去问了府中侍卫,侍卫却说燕迟近日都要后半夜才归来,今日此时还未归,多半也是后半夜才回来。
秦莞有些无奈,不得已只好留下了一张字条先行回了侯府。
同一时间,崇政殿之外,林璋正捧着一张火漆未开的密折走进皇帝的御书房。
“陛下,西边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
皇帝从书案上抬起头来,眉头微皱,“朔西出事了?”
林璋摇头表示不知道,将密折送到了皇帝手边,“朔西的折子三日之前才送上来过,看起来并没有事端,不知道怎么这封折子竟然来的这般快,这折子是绕道蒙州送回来的。”
皇帝一听,眉头皱得更紧,拿出一把短匕拆开火漆,很快将里面的短信笺拿了回来。
展开信笺,皇帝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很快,皇帝“啪”的一掌将信笺拍在了御案之上,林璋和侍候在旁的袁庆都吓了一跳,林璋疑惑道,“皇上,出了何事?”
皇帝凤眸微狭,眼底寒芒簇闪,他冷冷看了一眼林璋,直看的林璋心中发虚。
“朔西送过来的折子半数被拦阻,你竟不知?”
林璋眸子一瞪,“什么?这不可能!谁敢拦送给陛下的折子?”
皇帝冷冷的一笑,“那你可知道,楚非晟已经被救走,不仅如此,朔西周围如今聚集起了近万的流民,已经夺下了整个朔西大营周围百里的哨卡营部?!”
林璋一听这话面色大变,“什么?!这——怎么会!他们怎么敢?!”
近万的流民,已经能用谋逆来形容,而朔西军大营驻军不过八万余,而周围的哨卡乃是朔西军的手眼,有了这些哨卡,不论内外防守方才能做到进退有度,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夺下那么多营部!
“这……楚非晟想造反了吗?!是他带着人作乱?!”
这么说着,林璋的眉心一跳,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可他做不到阻拦皇上的密折,除非……”
除非这个人拥有更大的势力,能掌握从朔西到京城所有的密折路线,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只有……
林璋蓦地睁大了眸子,皇帝却在这时冷笑了一声,“难怪要在那个时候讨要朔西军粮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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