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的事情,可能给了她太大的压力。
以前的郁可暇,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高高在上的,无论是在逆境还是顺境,她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过脆弱的样子。
可是今天,她却在自己最讨厌的仇人的面前,表现出了自己的脆弱。
蓝城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郁可暇。
郁可暇也不说话了,只自顾自的喝酒,大概她觉得喝的差不多了之后,便将瓶子无所谓的扔在地上。
洋酒的酒瓶都是厚玻璃做得,郁可暇摔在地上,竟也没有碎,只是里面剩下的酒液,慢慢的流了出来。
“你知道吗?你不能和颜司瀚结婚,他是我的!他答应过我爸爸,要一生一世的照顾我的!”
“是吗?如果你不将坏事做尽,我想颜司瀚也不会真的完全放弃你的。郁可暇,你真的觉得颜司瀚和你断交是因为我吗?”
郁可暇似乎不想再听下去了,将杯子里的酒尽数泼在蓝城的身上,“就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他不会放弃我的。我以前不管在怎么耍脾气也好,他从来都不会真的生气,可是你出现之后一切就都变了!我从来没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过的那样的眼神,竟然会出现在你的身上,我不允许,不允许别人动我的东西!谁也不能把他从我的身边夺走!”
蓝城垂下眼,当初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羡慕着郁可暇?羡慕着她拥有了颜司瀚的所有的目光,羡慕她有一个正大光明的陪在颜司瀚身边的位置。
原来,自己也有被人羡慕的时候。
“就算是有我的一些原因,但是你自己呢?你自己难道一点问题都没有吗?你和郁可豪做了些什么,难道还需要我来多说吗?你给我的那一杯让我的声带受损的水,你递过来的那个孩子!那些不都是阴谋吗?更别说你对我父亲,对阿海做的这些事情!”
郁可暇在听见蓝城提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有些慌张的摇着头,“不是的,那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哥哥帮我处理的,他说既然他已经是个必死的孩子了,何不如拿来作为你和颜司瀚反目的工具?所以我......我才会......和我没关系!”
蓝城看着郁可瑕,当她提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她的眼角竟然有泪,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母亲是狠心的。
蓝城没有说话,郁可瑕却突然转过来,握着她的肩说,“你知道吗?我已经得到我的报应了,那个孩子的债我已经还了!”
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有些茫然。甚至看起来是那么的害怕,好像有什么恐怖的、她无法面对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我已经偿还了我应该还的债,你的债,你也应该还了!”郁可暇在说完之后便诡异的笑起来,她的眼神看起来非常的疯狂,似乎想到了什么能够让她兴奋的事情,才会变得如此激动。
蓝城皱了皱眉,下意识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郁可暇走到房间的一角,掀开一层黑色的棉布,里面是两个白色的大桶。
蓝城抽了抽鼻子,觉得这个味道似乎有些熟悉,她一进来便觉得这个厂房的味道有些怪异,现在遮盖住的棉布被揭开之后,味道散发得更加的大了。
她想了半晌,终于在郁可暇将桶里的东西费力的倒在墙上的时候,回味过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酒精!
蓝城心脏一跳,顿时有些慌起来。
她又一次挣扎了几下绑在身上的束缚,死死的盯着郁可暇问:“你究竟要干什么?”
郁可暇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不慌不忙的将自己手中的东西都倒在墙上,尽量确保着每个地方都被泼到,最后才慢悠悠的转过来,好笑地看着蓝城,“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我准备放火啊。”
蓝城冷着脸看着郁可暇,“你觉得杀了我之后你可以全身而退吗?你竟然愿意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你不是最尊贵的千金小姐吗?”
蓝城一面说,心里一面打着鼓,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颜司瀚能够出现在她的面前,至少她还觉得有点希望,郁可暇现在的样子,明显就是疯了,做事情根本没有顾忌任何的后果了。
“换?不,你确实没有那个资格和我去换什么命,但是我也不想做一个被审判、被追捕、惶惶不可终日的人。所以我会和你一起去死,那句台词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我要和你同归于尽,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