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佩林随意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雪芮打来的,说家里打麻将,三缺一,让我回去凑个份子。”
余书豪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平静,于是走了出去,可他心里还是觉得不放心,索性命人把所有能联系的电话全都给停了。
“最近这几天,不管有什么人来见夫人,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能答应。”余书豪低声吩咐。
“可是,老爷,这几天,您不留在家里了吗?”佣人怯生生地问,“夫人说,想让您陪陪他。”
余书豪冷笑一声,“我现在一见到她就头大,哪里还有陪她的心思?她做出这种事,就该好好反省自己,别再给我添麻烦!”
隔着门缝,沈佩林目光湿润。
她的丈夫,竟然对她这么没有耐心。
沈佩林轻轻关上门,默默走到衣橱前开始收拾行李。
白天的那个电话,是陈鸿打来的,她虽然只是语气婉转,可沈佩林仍旧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沈家老爷子是知道她的事了。
沈佩林不知道沈老爷子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让陈鸿打来这通电话,可是她自己却开始觉得羞愧。
余书豪一心为了自己的仕途,在事情没有爆发之前试图粉饰太平,在杜月默还处在昏迷中时,沈佩林觉得自己应该去医院看看她,哪怕她醒过来之后,沈佩林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也好。
一切收拾妥当,沈佩林把箱子藏在床底下,拉开门冲把佣人叫了过来,“你去花园里摘些花回来,我要插花。”
佣人答应了一声,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沈佩林走进余洁的房间,敲了敲门,余洁探出头来,见是母亲,顿时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问:“妈,怎么了?”
“你把门口的老张叫过来好好训斥一顿,这几天他天天跟我顶嘴,居然不把我这个妇人放在眼里。”
沈佩林沉着脸说。
余洁知道沈佩林向来脾气温和,不怎么发脾气,此刻生气,那就是真的被惹怒了。
于是她笑着说,“好啦妈咪,我这就替你出气。老张,老张你过来……”
瞥见老张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门口没人了,沈佩林立刻奔回房间,有些紧张地拎着箱子,避开众人的耳目,朝大门方向走去。
花园里,佣人们忙着修剪花草,余洁板着脸正在教训老张,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举动,沈佩林觉得自己紧张得发抖,可心里却又有一种快要接近自由的愉悦。
眼看离大门越来越近,余洁的目光越过老张,定在了沈佩林的背影上。
她忽然吃惊地指着沈佩林,大声叫了出来,“妈,你这是要去哪儿?”
佣人们疑惑地扭过头,纷纷看见了拎着箱子的沈佩林。
沈佩林慌了,她抬起脚步飞快地朝跑了起来,自从嫁给余书豪之后,人生里第一次这样没命地奔跑,仿佛要甩掉所有的束缚和包袱,奔向原本属于她的那个世界。
“夫人请留步!”大门处,;两名带着墨镜的保镖挡住了沈佩林。
沈佩林刹住脚步,握着箱子的手紧紧抓牢,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佣人们慌乱的呼叫。
“夫人,夫人……”
沈佩林急得走投无路,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就在这时,一辆车停在门口,车门打开,一个陌生男人冲沈佩林急声说:“夫人,快上车!”
沈佩林不疑有他,立刻手忙脚乱地上了车。
车门关上,沈佩林看到了一双熟悉的黑色皮鞋。
她的身体僵住了,顺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裤一路朝上看去,余书豪冷笑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
“书豪……”
“佩林,我不是说了,让你呆在家里,乖乖听话,哪里都别去吗?”余书豪语气轻柔,可沈佩林却觉得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书豪,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要回家。”沈佩林越发琢磨不透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她咬紧牙关,目光中带着祈求。
余书豪双手紧紧抓住沈佩林,似乎要把她的胳膊掐断,他森森一笑,斯文儒雅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我担心你呆在家里不安全,接你去郊区别墅暂时住一段日子。”
沈佩林惊呆了,“你要软禁我?”
余书豪重新坐了回去,唇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如今你可别忘了,能保护你的人只有我。佩林,我是你丈夫,你应该知道,一旦我什么都不是,你如今的富贵生活也保不住。”
沈佩林咬着牙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心情仿佛跌到了谷底。
这些年来,她到底嫁给了怎样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