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任的国师是这样对他说的,“这世上最难算的就是人心,国祚修的再厉害,也不可能算无遗策,所以到时候的话,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实话有时候总是不那么动听的。”
“还有实际寺千万不要离皇权太近,靠的太近,不是被反噬,就是充作了帝王冲锋陷阵的棋子。”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不受控制的,在不危险时,可以说一些,危险时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那时候,上一任国师给了他一句话可以应对无数疑问。
“天机不可泄露!”
长安城中灯火通明,长安县衙、府衙、五城兵马司的官员甚至城外云麾、归德两营的官兵都入城帮忙在长安城中开出了一条道。
寅时,往常这个时候,长安城中几乎还没有什么人出现,但今日不同,除却年轻人之外,老者幼童都出现在了道路两边,因天色昏暗,不少人手里都提着灯笼,配合长安城两边灯火通明,有一种奢靡喧嚣的美感。
这个点原本已经关门歇业的会仙阁破天荒的点满了灯,女妓们也都换上了素净庄重的衣裳或站在道路两边,或从窗口往下看去。
有个女妓摇着手里的团扇,咬了咬唇:“天光大师什么时候来呢?也不晓得他生的什么样子?”
“不管生的什么样子,”一个年级尚小,看起来有些娇蛮的女妓接过了话头,跺了跺脚,“你手里的团扇快放到一边,不然就是对天光大师不敬。”
女妓正想驳上一两句。
这时候有消息快的百姓在惊呼:“来了来了,仪仗过来了!”
这一声立刻引起了一番轰动,还是前方在道路两旁守着防止闲杂人等入黄天道的官员回头呵斥了一声:“看就看着,不得喧哗!”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事实证明,长安城的百姓还是很有眼色的,很快便安静了下来,看着远远走过来的仪仗队,正中小沙弥们抬着的就是天光大师,他坐在歩撵之上,周围帐蔓隔了好几层,看不清天光大师的长相,只能依稀辨认出他的身形。
有个俯身看的认真的女妓脱口而出:“天光大师瞧着有些胖。”以她多年看人的经验,这天光大师定然生的圆圆胖胖的,至于长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不过天光大师长什么样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大楚的国师,陛下最信任尊重的人就足够了。百姓们纷纷自发的跪了下来,顶礼膜拜。
二层高楼上的女妓也准备跟着跪下来,却及时被一旁角落里看了半晌没出声的王会仙制止了:“跪什么跪啊!”
“大师是世外高人,不缺几个妓女这一跪,而且你跪了他又看不到。”王会仙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团扇,“看完就回去歇着吧!别以为天光大师来了就不用接客啊,我这会仙阁可不养闲人。”
女妓们随即伸手关上了窗户,莺莺燕燕的笑声伴随着“妈妈”“妈妈”的喊声了起来。
有女妓开玩笑道:“妈妈不拜天光大师拜谁?”
王会仙叫来阿丑似乎准备商量事情,闻言倒是回头看了一眼。
而后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只拜近在咫尺,看得到的菩萨,活佛再厉害,太远也照料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