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听到了一般,她果然很快静了下来。
她反手握住贺文渊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不愿松开。
好不容易让她安静了下来,没一会儿,又听见她低低的哭泣,却始终不见她清醒,贺文渊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尤其是想到她在电话里哭着说自己遭遇的事情时,贺文渊的心就疼得不行。
他又惊又怒,但他更加知道,现在不是他愤怒的时候。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好一会儿,安宁才渐渐的恢复了安静,这也让贺文渊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电话也忽然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连忙起身离开了病房。
走廊里,只有普通的照明灯亮着,光线昏黄,却很柔和。
“怎么还没睡觉?”贺文渊柔声问。
路兮琳站在窗前,投向窗外的目光里带着些许忧色。
“安宁怎么样了?”她没有回答贺文渊的问题,反是直接询问安宁的情况。
在赶来医院的路上,贺文渊便给她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可是这并不是可以让路兮琳安然入睡的理由,事实上,她又怎么能够安然入睡?
安宁出了这样的事,贺文渊被紧急召回,她怎么能安得下心。
“一直在昏迷中。”贺文渊低声回答。
“那她要紧吗?”
想到安宁本身的身体状况,路兮琳接着问他。
事实上路兮琳也不知道自己的关心究竟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是同情她和自己同样遭遇了不幸,还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又或者是因为贺文渊的关系,所以才会下意识地关心?她真的不知道。
“医生说万幸没有引起心脏病发作,但下体撕裂,还有精神和心理……大概也不会很乐观!”贺文渊如实汇报着安宁的情况。
路兮琳有些沉默。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明天婚礼结束我就马上回去。”
路兮琳岔了话题对贺文渊说,贺文渊低低的“嗯”了一声,便嘱咐她:“那你赶紧休息吧!”
一个心情复杂,一个心情沉重,这样的两个人很快结束了这通电话。
而挂了电话的路兮琳一个人在窗前站了很久,一直到感到腿脚发麻,这才转身上了床。但躺在床上的她,却依旧难以入眠。
至于贺文渊,结束通话后便马上又回了病房。
这一夜,路兮琳辗转难眠,贺文渊则一夜没睡。
安宁是在惊恐中醒来的。
贺文渊守了一夜,临近天亮的时候因为实在支撑不住,所以在床边打了个盹,突然被一阵尖叫惊醒。
他下意识地望向安宁,只见她惊恐地睁着双眼死死的拉着被角。
“宁宁,宁宁……”他连忙唤她,却不料安宁听到声音,叫得更加厉害。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惊声重复了这几个字,一边说,一边从床上坐起来朝着身后躲,后背已经紧紧地贴到床头的挡板,她依然没有停下,又朝着边上横挪。
眼看她就要撞到床头的柜子,贺文渊连忙伸手拉她,却被安宁用手一挥。
吃了痛,但贺文渊并没有就此停下,依旧固执地将她拉了过来,然后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宁宁,宁宁,是我,我是文渊哥!”
安宁在她怀里尖叫挣扎,贺文渊却牢牢的抱着她不松手,并且一声声的唤她,试图让她清醒过来。
“文……渊哥……”安宁听到“文渊哥”几个字,蓦地怔了怔,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后,过了几秒,竟是忽然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文渊哥……文渊哥……我好怕……”
回神后,安宁顺势一把抱住贺文渊,一边哭一边说。
“别怕别怕,有我在这里,别怕,啊!”贺文渊边说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语气动作神色,都无一不带着温柔与对她的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