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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满室茶香里,朱政委问瞿冒圣和武平安关于梦独和苟怀蕉的一些事儿,主要由更了解事端的的瞿冒圣作答,武平安则不时地哼哈附和几句。
瞿冒圣的介绍和回答里,当然搀杂着他个人的喜恶,但他尽量显得自然客观,使他的个人情感不着痕迹。
在他的描述里,梦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当代陈世美。
“什么什么?”
朱政委惊讶地问,“瞿冒圣,你刚才说,梦独和苟怀蕉同居过?”
“同居过。”
瞿冒圣答。
“发生过关系吗?”
“据苟怀蕉反映,他们的确发生过关系。”
武平安补充说:“梦独却是一直不承认呢。”
朱政委半晌无言,后来说:“这就难办了。
这个梦独,真是糊涂。
好,你们继续说吧,我听着呢。”
朱政委的随从之一在笔记本上不停地记录着。
有人敲门,同时响起两声“报告”
声,是去卫生队接苟怀蕉的区队长和班长。
“来。”
朱政委说。
门开了,区队长和班长并没有进屋,而是只把门轻轻推开,就离开了。
在这所军校里,苟怀蕉已经被瞿冒圣娇惯出了蹬鼻子上脸的胆量,她以为在这里,没有人能拿她一个地方女人怎么样,而梦独却时时处处受制于人,她有着梦独所不具备的无与伦比的优势,所以,她一脸倔强地走了进来,站在了五个男人的面前。
可是,却并没有人让她落座,连瞿冒圣也没有叫她坐下,当然了,屋子里并无多余的座位,于是,苟怀蕉只好面对五个男人立着,她的一颗心在飞速地转动着,回想着一些准备日久的问题的答案,还要提防她没有准备好的问题,她在努力地调动灵感,来应对随时可能会发生变化的局面。
武高武大的苟怀蕉的出现,让朱政委吃了一惊,梦独的脸容立即闪现在他的眼前,他无论如何难以置信,这两个人竟然缔结婚约,而且还得到很多人的见证。
就在这一刻,朱政委不愿相信梦独是陈世美式的人物,倘从人的本性出发来推测,梦独必在感情上承受了数不尽的委屈;但如果梦独真的拈花惹草始乱终弃,他是不是陈世美式的人物,则另当别论了。
无论何人,哪怕是再公正的法官,虽手上有着冷冰冰的法律条款,但在断案时,还是难免渗入个人情感上的喜恶——尽管最终的判决结果与法律条款相符,但不得不说,有些判决结果是不得已而为之。
朱政委也难例外,他也是有情有感的活人,他也难以摆脱他人给他的第一印象的影响——后来,后来的后来,梦独恍悟出,朱政委开初之时,在处理这件连清官也难断的婚约纠纷时,是稍稍偏向于他的,因为,站在队值班室里的梦独听到了朱政委对苟怀蕉的不耐烦的喝问。
朱政委说:“你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教学秩序和训练秩序。
你说,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闹事?”
苟怀蕉回答:“俺不是来闹事的,俺是来找俺男人的?”
“你结婚了吗?”
“没有。”
“你没结婚,谁是你的男人?”
“梦毒。”
“胡闹!
你跟他没结婚,法律上没有承认,你凭什么就说他是你的男人?”
“他睡了俺,他就是俺的男人。”
“你说有,他说没有,没人给你们扯这种事儿。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因为爱他才来找他的,因为爱他才来找他的,那你为什么来闹事,你是不是闹掉他的学籍叫他重新回家当农民才肯罢休?你就是这么爱他的?我看你目的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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