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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赫想起那日盛馥立于琴房门前,巧笑颜兮美目盼兮,莞尔一笑。
一曲终了,刘赫看去,一倩影正立于琴房门外。
“梅素!”
刘赫惊呼,扑出而去!
哪里有什么梅素,只有一双水漉漉的鹿眼看着状似疯癫的刘赫。
“寒公子安好。”
今日沈家娘倒是没有往日乖张的样子,中规中矩福了一礼。
刘赫一腔希冀顿时碎得纷纷扬扬。
苦笑一声:“原来是你!”
“为何又是你?”
刘赫回到琴案边坐下。
神色黯然。
“我原是在这园子里零碎教习些小女郎,小儿郎。
完了四处走走,听得公子琴音,便又是给引了过来。”
说罢还特意侧了身子,好让刘赫看见她身后背着的琴箱。
沈家娘今日全然与平日不同,必是生活磨砺,锉去了锐气吧。
“我今日奏的,也是那乌夜啼,无甚新鲜。”
刘赫毕竟是爱琴,倒是肯开口。
“一样的曲子,当日跟今日,我听起来,可是大不相同。”
沈家娘一双鹿眼扑闪扑闪。
“哦?如何不同?”
“听琴听心,有道是琴音,当日奏琴之人满怀期许、琴音清澈灵秀,自带几分灵动,悲曲都能奏出欢愉。
而今,奏琴之人满心愤慨,琴音消沉凄凉,悲怆之意,闻者心颤!”
刘赫自嘲一笑:“你曾说你懂琴,原是不假。”
沈家娘再是福了一礼:“寒公子。
你我皆是爱琴之人。
如今我有一言相劝。
不知寒公子是否要听?”
刘赫手指叩着琴案沉默良久,终道:“请讲!”
“我听公子琴音,便知如今公子遇事颓废,觉得大势已去,无力去争!”
“想我一届女流,若只要有一息苟且之心,便不必带着孩儿,千里迢迢来这云城,过这朝不保夕、寄人篱下的日子。
我所承样样、所做种种都是为了那“一争”
!
只有一争,我与孩儿才有来日。
哪怕我终是败了,总是争过,便不会自苛自责!”
“因此上,我劝寒公子抛了那颓废之心,尽力一争!”
刘赫起身,对着沈家娘拱手一礼:“多谢良言金句。”
“如今,我必要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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