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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叶小棠才摇摇晃晃回到了家。
她满身酒气,头发凌乱,两个眼圈乌黑发青,几天没睡的样子。
孟东燃坐在沙发上,昨夜他辗转反侧,一宿未眠,今天白天也是打不起精神。
有好几次他拿起电话,想打给林密云,那个叫芒果的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会不会跟照片上是同一个人?想想又放弃了,堂堂发改委主任,为一个屁大的男孩子犯酸劲儿,荒唐。
叶小棠瞅了他一眼,腾腾甩掉高跟鞋,赤脚往卧室去。
“等等。”
孟东燃叫了一声。
叶小棠没理,她的身子好像支撑不住,随时都要倒下去,可恶的酒精,折腾起人来没完没了。
她现在急需要一张床。
“叶小棠,你听见没有!”
孟东燃拔高了声音。
叶小棠打出一酒嗝,醉眼蒙胧地望了望孟东燃,口齿不清地说:“你谁啊,凭什么跟我说话?”
然后扶住墙,她像是要吐,却又吐不出来,她渴望床。
昨晚那帮人真不是东西,洋酒啤酒轮番给她灌,她都不知道自己被灌了多少,下午一帮驴友又把她拉到郊外,丁克这杂种,竟然要跟她上床,滚他的吧,我叶小棠的裤带那么好解。
哦,芒果,芒果这孩子,他在哪?不是刚才还在一起吗?他那忧郁的眼神,还有修长白细的手指。
好男人就应该有那样的手指,弹钢琴多好啊,可惜了,他不懂音乐,画也很糟糕,那么他会做什么,可怜的孩子,竟然跟她说,他迷恋她,多么滑稽。
“我要睡觉,床。”
她冲沙发上的孟东燃说了一句。
“叶小棠,我要跟你谈谈。”
孟东燃走过来,想扶住她。
“你要跟我谈谈?”
叶小棠晃了晃脑袋,望着孟东燃,突然大笑起来。
“你要跟我谈谈,你他妈算老几,要跟我谈谈,滚!”
她一个趔趄,栽倒了,脸贴在地上,嘴里还喃喃私语:“你们都他妈想跟我谈谈,变态,流氓,一群白痴,床”
挣扎了几下,趴在那儿,睡着了。
孟东燃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妻子,她的醉态,刚才骂出的脏话,以及他摇摇头,走开,又不放心,过来又望着叶小棠。
最后,还是伸出手,将她抱到了床上。
没有哪一对夫妻是亲密无间的,从来没有,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岁月的折腾。
感情这东西,到一定程度,它就麻木,它就变成了欺负人折磨人的东西。
孟东燃点上烟,狠命抽了几口,没想抽得太狠,呛着了,发出一连串的咳嗽。
昨晚到现在,他都在想,跟叶小棠之间,究竟是哪颗螺丝不对了,松了,或是滑丝,怎么牢牢固固的婚姻说出裂缝就出了裂缝?
电话响了,孟东燃接起一听,是李开望。
从昨天到今天,李开望一直不安,白天往他办公室跑了几趟,办公室人多,李开望什么也没说,目光碰碰他的脸,就走了。
下午快下班时,李开望又来到他办公室,办公室还是坐着人,下面区县的,都是为项目来的,也都想请他吃饭,想在饭桌上再给项目加把劲,谁也不肯先告辞,几个人僵在那里比功夫。
孟东燃是很想跟李开望说点什么的,家中之事还有夫妻感情,也只有跟李开望说,别人那里不只是保险度不够,关键是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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