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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不知何时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在耳边,砸在心坎。
我回头,是季靖闲,而他这个时候,本该在季家的。
“晚上干什么去了?不要骗我。”
季靖闲面沉如水,开口便是如他母亲忌日那晚的质问,声音危险至极。
那是发怒前的征兆,但我此刻却无心分析他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T恤不见了。”
我愣愣地问他,连呼吸都在发抖。
“T恤?”
季靖闲冷哼一声,“早在第一天我就说过,别把你那些东西放在我这里。”
季靖闲说“那些东西”
的时候,语气尽是嫌恶。
“那你把它放到哪里去了?”
我怀着几分希望,期盼季靖闲能说出T恤的下落,然而,对季靖闲的期待就是往伤口上撒盐,越多,伤口就会越痛,越狰狞。
“我扔了。”
“你说什么?”
我险些失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季靖闲,他表情纹丝不动,眼神微微向下看着我,脸上是毫不在意的冷漠,一如他以前对我的态度。
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冲上头顶,我鼻子一酸,疯了一样扑上前攥住季靖闲的领带大吼:“季靖闲!
你怎么可以……你根本就不知道它对我有什么意义!”
“我不用知道,对你有意义的,对我而言就是垃圾。”
季靖闲的声音如同法官冷漠的审判,不带一丝情感,张张嘴就将我判入了地狱。
我心中一痛,又顿时失了知觉。
他说,垃圾。
我宁可他说一文不值……
我突然想起江鄢对我说的“如果你有点良心,就该主动从季靖闲身边滚蛋”
。
我睁大双眼,任由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流进嘴里,尽管我咬着牙,可那苦涩却依旧源源不断蔓延进口腔。
这是我第一次,对自己不惜头破血流的坚持产生了一点动摇,不是因为唐玦、骆宇、宋岭、江鄢或是我老妈,不是因为任何阻碍过我的人。
我再次想起江鄢给我的骂名。
也许我真的很自私,我竟自私到试图把自己的东西安放在唐玦送给季靖闲的衣服里,不仅自私,而且愚蠢至极,可笑至极,胆大包天至极。
而此时此刻的一切,就是对我的报应。
我紧紧地攥着季靖闲的领带,另一只手也握起了拳,猛地抬起之后,却悬在半空中怎么也落不下来。
我几乎把全身所有的力气都花在握拳上了,又哪来的力气出拳呢?
无名指上那枚婚戒硌着我的皮肉,不合时宜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从隐隐作痛开始,到最后疼进了骨髓。
都说五指连心,这只戒指本该套住的是心脏,但此时此刻,除了痛和麻木,它没有套住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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