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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芷默推门进去,谢母正在一张纸上写曲谱,从老花眼镜里抬起眼看她:“不是说庆功宴么,这么早回来了?”
谢芷默强自镇定:“外面冷,回来拿件外套。”
谢母看她单薄的穿着皱眉:“你啊不要老是光顾漂亮,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孩了,落下病根以后自己知道厉害。”
谢芷默咬牙应着进门换好衣服,拿伞的时候不经意地一问:“妈,你今天晚上有出去过吗?”
“没啊。”
谢母低头专心写简谱,“这有张曲谱要弄呢,哪有空出去散步啊。”
谢芷默松了口气:“嗯,我出去了,您早点睡,别忙太晚了。”
出去掩上门,她脱力地靠在门上,出了一身冷汗。
许久才吞咽了一口,蹲下身去捡那些纸团,捏在手里下楼。
聂子臣看她下来就扔了一团纸,问她是什么。
谢芷默极淡的笑笑:“我妈让我扔的废纸。”
又甩甩手里的伞,“我拿了把伞,不用淋雨了。”
可他还是看出了她粉饰太平下的口不对心,狐疑地看她:“出什么事了吗,跟妈妈闹不开心了?”
“没有……”
她撑了几下才撑开伞,连一个掩饰的笑都撑不起来。
自己还是太过自私了。
以为上天会一如既往地给自己好运,其实不过是习以为常的侥幸。
聂子臣接过伞柄,两人在一纸薄伞下踏过风雨。
到了车里,谢芷默还是沉默,整个人都气息奄奄的,像个瓷娃娃一样坐着。
生命力仿佛在流逝,她却无力阻止。
雨点拍打上车窗,沙沙的声响。
聂子臣去给她系安全带,她一动也不动,突然张口说:“我不想去了。”
他刚替她搭上扣子,忘了收手:“累了?”
“是啊……好累。”
谢芷默被禁锢着不怎么能动,双手轻轻向他的方向伸了一下,搭上他的腰。
聂子臣遂她的意抱住她,小小的一个搂在怀里怕失了轻重,她却扣上来抱得越来越用力。
这个动作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可是时间久了他能感觉到她越来越沉的呼吸,那么温热,带一丝湿气。
她吸了一下鼻子,让他确定她哭了。
他想起来察看她怎么了,却被她牢牢地抱住。
这么瘦小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力气大得彼此都心口发痛。
谢芷默深吸口气:“我们分开吧……好不好?像从前那样。”
像从前那样,以为离开了你就失去了我自己,可是却一年一年将就着过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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