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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坐下吧。”
贺老爷子率先坐下了,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盏米酒,又将这酒递到了贺余跟前,贺三伯见了垂涎欲滴,也想伸手去抢,却被贺老爷子狠狠地瞪了一眼。
“昨夜里才灌了一肚子的黄汤,一身的酒气,还敢伸手?马上就要解试了,我瞧着知书和知易此番都很有希望,你这个做叔叔的,还要不要点脸?”
贺三伯被他一通怼,讪讪地笑了起来,小声地嘀咕道:“阿爹,你又不识字,你能瞧得出啥呀……”
贺老爷子顿时大怒,脱下鞋,对着贺老三就是一通抽,“你这个化生子!
竟然敢顶撞老子!”
贺三伯吃了一嘴灰,却是怂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老爷子打了一通消了气,又像没事的人一样,端起酒盏饮了一口,夹了一块脆萝卜,嘎嘣嘎嘣的咬了起来。
老爷子动了筷子,其余的人方才敢动。
贺知春瞧着桌子上的酸菜炖鲢鱼,新鲜的竹笋烤腊肉,配着腌制的泡萝卜,然后便是白花花的大米粥,忍不住食指大动起来。
天知道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吃到正宗的岳州菜了,崔家虽然贵,但是她不过是个做儿媳的,哪里就能够胡乱的提要求了,北地多食用面食,婆母郑氏虽然也让人准备了米饭与她,但是她到底不好时常添麻烦。
她从小便吃饭香,又经过世家的十年教养,吃起饭来顿时和桌上的人不同起来,看起来斯调慢理的,却吃得甚多。
坐在她身旁的贺知秋忍不住拽了拽她的衣袖,天知道她才刚吃了两块碗糕,如今竟然又喝下了一大碗粥。
再看看自己个面前小碟中的一片腊肉,忍不住夹了,塞进了贺知春的粥碗中。
“一个赔钱货,吃那么多做什么?又不用出去种地。”
贺老太太瞧着,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搁,忿忿的说道。
贺知春全然不理会她,她阿奶重男轻女不是一日两日了,反正她脸皮厚得很,压根儿不怕人说。
“能吃是福,细伢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怎么了?”
贺老爷子说着,又夹了一块鱼,放进了贺知春的碗中,“阿俏莫听你阿奶的。
咱们家如今不缺这些,你阿奶啊,她是抠门惯了。”
老太太闹了个没脸,也不说话了,只心疼地给贺知礼夹着菜。
一顿朝食,贺知春吃得那是有滋有味的,直到肚子实在是撑了,这才放下筷子来。
用过饭,贺余要去衙里,快步的走了,贺知易兄弟也要去书院。
贺知春便撑着贺知秋的手,回了小院,贺知乐看了她二人一眼,并未跟上来。
贺知秋走着走着,又忍不住咳了起来,她憋得小脸通红的,差点儿背过了气去,贺知春瞧着院子里一树粉的桃花树,说道:“一会儿我就将这树给砍了,这花粉儿惹得你又咳了。
我看你朝食也用得少,一会儿阿姐给你做米粉吃。”
贺知秋咳了许久方才平息了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桃树生得比寻常的晚一些,是乐娘的心头好,你莫要惹她,不然阿娘又该罚你跪祠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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