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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启顺如是想。
也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徐乐道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淡表情,她看了一眼纪启顺淡声道:“那就继续吧。”
话音未落,便见她猛然化作银光腾上天际。
纪启顺一挑眉,也架起遁光追了上去,她一边小心躲避着漂浮在半空的禁制,一边开玩笑似的问道:“我还以为你与她关系不错?”
银光快速而流畅的绕过禁制,划出漂亮的光痕,淡漠的声音从中传出来,带了少许漫不经心:“她?她还以为我和你交情不错。”
纪启顺哂然一笑:“看不出来叶师姐还挺幽默。”
徐乐道没有再回答,纪启顺便也不再搭话两个人便都紧绷了心神注意身周飘浮的禁制。
就最后这短短的三公里,她二人一直从傍晚走到了第二天清晨。
最后的半公里,她们甚至都无法在空中驾遁光,只能从地上走过去。
幸而,千辛万险之后她们终于到了抱朴阁。
抱朴阁是一座古朴而庄重的小楼,建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青玉广场上。
广场上铺着的玉砖上隐约还能看见太极雕纹,但是砖与砖的缝隙间已经有丛丛稀拉的野草冒了出来,平添许多荒芜凄寥之感。
纪启顺踢了踢一块残破的玉砖,残砖蹭过别的砖块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眯着眼睛轻声吟唱:“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徐乐道黝黑的眼珠一转,奇道:“你在唱什么?”
纪启顺眨了眨眼睛,压着声音回答:“一首歌儿罢了。”
徐乐道一撩袍子坐了下来:“你且唱给我听听,反正也该歇会儿了。”
纪启顺啧了一声,要是平时她肯定懒得理徐乐道,不过这会儿她确实想吼一嗓子。
于是她便也坐了下来,又用手一下一下的拍着膝盖给自己打拍子,就这样轻轻唱了起来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梁,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注2]
唱到兴起,她猛地一击掌,朗声大笑了起来。
爽朗的笑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竟在这凄清的地方带出了一丝金戈铁马的铮然气度。
徐乐道很客气鼓了鼓掌:“不错。”
纪启顺也很客气的摆手:“哪里哪里,是人家写的好。”
对方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难道不是吗?”
纪启顺:“……”
正在纪启顺准备转移话题的时候,远处忽有掌声传来:“哈哈哈,好好好!
唱得好,我竟不知师妹有这样的绝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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