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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当当顿时觉得,心花都开了。
他知道这一个笑容,有多珍贵。
太史阑顺手把撅着屁股当鸵鸟的容叮叮拉起来,心中暗哼一句“小胖妞!”
容叮叮脸上还粘着泥土草叶,傻傻地看了太史阑半晌,目光落在她胸前的金色苍阑军标志上,大眼睛霍然一亮。
太史阑眯着眼,等着女儿爱娇的投怀送抱。
谁知道那小丫头,站直身体,张开双臂,下巴一抬,“来抱抱!”
太史阑,“……”
难怪苏亚说这孩子大气宽广,敢情对谁都宽广地展开胸怀。
这明明是自恋和亲和度过剩!
太史阑默了一默,扯扯嘴角,还是将女儿抱起,走到容当当身边。
小子立即拉住了她衣襟,仰起脸不说话,眼神颇有些复杂,太史阑猜他大概在纠结到底要抱还是不要抱。
她微微有些恍惚,想起当初那个被姐姐压在身下的小小一团,还有塞住他咽喉的那一口淤血。
这个她险些失去的宝贝,如今竟然也长开了,一双细长的眼睛,似她,又胜于她。
老天待她,终究不薄。
她蹲下身,把那一脸渴望又一脸纠结的小家伙揽在怀中,靠了靠他的脸颊。
“当当,”
她道,“我终于见到你。”
容当当的小脸,忽然湿了。
他从懂事起就不爱哭,和活泼开朗的姐姐比,他显得沉默内敛,李家上下,都认为这小子将来也是个铁人儿,这一辈子都不会哭的。
容当当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忽然觉得心里发堵,觉得麻麻的眼神,说不出的欢喜也说不出的沉重,觉得好像在那双和自己很像的眼睛里,看见一团团的血火,一滴滴的眼泪,一幕幕那些失去的,和拼尽全力挽留的一切。
他说不清这感觉,却更用力地抱紧了太史阑的脖子。
太史阑如同对待大人一般拍了拍他,转头看看女儿,原以为她表现出对儿子的亲昵,女儿要吃醋的,谁知道容叮叮根本不在意的模样,反掏出小手绢,给容当当擦眼泪,她的眼神很有点惊讶,但竟然没有取笑弟弟。
太史阑欣慰地扯扯嘴角。
叮叮真的是一个很大气的孩子。
她也在心中夸夸自己——她没负了景泰蓝,也没负了自己的一对孩子。
这才是她一生最大的成就。
揽着两个孩子起身,对面人影闪动,她的手下和王六等人已经去追捕那些暗伏着的天节军,王六就在附近,并没有走远,一听到动静立即就到了。
太史阑并不担心之后的事情处理,甚至很有些愉快——正愁找不到天节军把柄,如今一瞌睡就送来了热枕头。
周围的子弟们都渐渐安静下来,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朝她望着。
太史阑忽然问叮叮当当,“今天的事情,你们怎么想?打算怎么处理?”
容叮叮抱着她的胳膊,奶声奶气地道:“叮叮要向爷爷奶奶,爹爹麻麻,还有王六叔叔赔罪啦。”
“为什么?”
“叮叮不该不听话,带他们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把护卫叔叔们支走。”
小丫头答得倒爽快,看样子赔礼道歉也熟悉得很。
“为什么是你赔罪,当当呢?”
“当当是弟弟,叮叮是姐姐。”
太史阑唇角一扯,赞许地摸摸她的脸,又问一直不说话的容当当,“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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