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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那么简洁对答着时,雷寅双因心里装了那“你鳏我寡”
的事儿,便一时分了神,一边伸手去接那竹篓,一边抬头看着花掌柜和她爹的脸。
她这里还没能从两个人的脸上看出什么名堂,那伸过去接竹篓的手已经伸歪了,直接捅到板牙娘提着竹篓的胳膊上。
这孩子打小手劲儿就大,那装着她爹吃饭家伙的竹篓又很沉,因此她去接时,原就带着力道的。
偏这力道十足的一下杵到板牙娘的胳膊上,立时叫板牙娘吃痛不住,“哎呦”
叫了一声,那竹篓眼看着就要翻倒。
雷铁匠听到动静不对,原正背对着板牙娘的他忽地一个转身,一把稳稳接住那只竹篓,然后又往旁跨出一步,将竹篓放到旁边的地上。
雷寅双见自己闯了祸,便吐着舌头,看着她爹一阵憨笑。
板牙奶奶这时候也过来了,嗔着雷寅双道:“你个没脚螃蟹!
亏得你爹接住了,不然砸着脚,就该看你哭了!”
雷寅双回头也冲板牙奶奶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又过去抱住她爹的腰,抬头叫了声“爹”
——竟冲她爹撒起娇来。
这时,只听花掌柜带着吃惊问了一句:“铁哥,你的腿……”
东厢里,江苇青也看到了,刚才雷铁匠横出一步放下那只竹篓时,脚下明显颠簸了一下。
“啊,瘸了。”
雷铁匠伸手拍拍自己的左腿,对花掌柜笑道:“不碍事,照样干活。”
仿佛怕花掌柜会因此看不起她爹一般,小老虎雷寅双瞪着那虎眼,扭头对花掌柜道:“叫鞑子的刀砍的!
不过我爹已经给自己报了仇了。
他砍了那个鞑子的头!”
“只砍了一个鞑子的头吗?”
花掌柜以手撑着膝盖,低头看着她笑道,“以铁哥的本事,砍七八颗鞑子的头也不在话下的。”
她的这番话,显然拍到了雷寅双的麻痒处。
雷寅双的虎眼立时弯成两道月牙儿,看着花掌柜笑道:“就是就是!
偏镇上的人全都不信,还说我吹牛,非说我爹的腿是自个儿摔坏的!”
她却是不知道,这风声是姚爷故意放出去的——想也知道,以江河镇百姓的这点尿性,如果知道雷铁手上真沾过人血,哪怕是鞑子的命,那些人许不敢明着如何,暗地里不定怎么排斥他们一家呢!
所以姚爷才故意误导着镇上的人,叫他们觉得,这又是雷寅双在“编故事”
了。
反正她这“爱做白日梦”
的名声,早已经传遍四乡八镇了。
只听姚爷爷问着雷铁匠:“那边的活儿齐了?”
“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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