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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王维与友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对了,储兄怎不在?”
“还不是因为贺监的诗,摩诘可知长安出事了?”
“何事?”
“韦坚案复演,太子再次和离……贺监前年病逝,哥奴却到处散播他的诗,还故意曲解诗意,一首重见家乡景色而欣喜之作,被说是太子心怀不满。
可谁不知韦坚案在年初,贺监诗作于前年,时间都不对……”
“噤声,当街莫提国事。”
那被称作元二的酒客有些醉意,反而大声道:“有何不敢提?!
哈哈,旁人怕哥奴,我不怕!”
“噤声噤声……无尘,你带行李归家,我与诸公小聚。”
“喏。”
薛白则起身,再次行了个叉手礼道:“多谢先生。”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不仅谢先生载我一程,也是谢先生诗句激励。”
“哦?哪句诗?”
“纵死犹闻侠骨香。”
王维闻言一愣,那双古井无波的眼里忽露出些许怅惘之色。
纵死犹闻侠骨香,连自己都忘了自己曾经是这样的诗风啊。
待他再回过头来,却见那少年郎已随驴车而去了。
……
车队过了道政坊。
前方又听到了孩童在唱诗。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薛白在兴宁坊便曾听过一次,再结合方才听到的对话一琢磨,对时局的看法又清晰了些。
这诗一旦带了主观感受,听起来前两句似乎就能理解为太子在朝臣们心中的形象。
至于后两句,就像是在抱怨那位功比尧舜的圣人裁剪了他的枝叶?
~~
“吁!”
到了东市东门,老庄头拉住驴车,笑道:“小老儿还得跑车,小郎君下次走城东,记得照顾小老儿生意啊!”
“好。”
薛白笑应了,道:“老乡再会。”
“小郎君太客气了,再会……咴,咴。”
薛白与青岚目送了驴车,走进东门。
眼前是一派繁华热闹。
宽阔笔直的长街不见尽头,只能看到两侧是整齐的商铺,屋檐、楼台、酒旆、灯笼,街上行人如织,商货琳琅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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