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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中不准探视,只有在提审过堂的时候才准亲人跪在堂下遥遥地见一面。
郑月嘉是散了家的人,只有叔父一家在京城中,靠着他的接济过活,如今听说他获了罪,便只身前来,想要给他送些药和吃的。
他原本是好意,但是见到郑月嘉被打得遍体鳞伤,着实心疼,不禁跪在堂下哭道:“当初你非要入宫给我们争条活路,如今,我们是靠着你活下来了,可谁能救你呢……”
郑月嘉在堂上喝斥他:“这是什么地方,哪里是你能来的!
快回去!”
他被郑月嘉一喝斥,心里反而委屈,说话越发没了章法。
“你别赶我走……家里的姑娘不敢抛头露面的来看你,就给你做了些吃的,你那里什么都递不进去,只有此时能见你一面,你从前对我这个叔父,对我们家里的姑娘,是千般好,万般好,如今见你这样,我叫我怎么忍心……青天大老爷啊,我们家这个孩子人是真的啊……”
他语无伦次哭喊不止,一味地陈述郑月嘉的孝行,锦衣卫喝斥不止,最后索性将他一并拿下。
这一拿下不要紧,竟从他口中漏出了一件足以翻天的事。
张洛坐在司衙的正堂上,手底下压着郑月嘉叔父的供词,茶凉透了两巡,也一口未喝。
门口传来一阵他不熟悉的脚步声,他半抬眼低喝道:“谁在外面。”
“是老奴。”
张洛辨出了何怡贤的声音,迅速将供词叠起,放到一边。
“进。”
何怡贤走进正堂,向张洛行礼。
“老奴今日来,是有一件事要对大人说。”
张洛冷道:“是陛下的话?”
何怡贤摇了摇头,“事关二殿下遇袭的案子,陛下尚不知晓。”
“那就明日续审时,公堂上说。”
说完起身便要朝头走。
“张大人。”
何怡贤提声唤住他,慢声道:“老奴要说的这件事情,关乎皇家清誉,不能放在公堂说,只能你我私议之后,禀陛下处置。”
张洛站住脚步,转身道:“什么意思。”
何怡贤撩袍走到他身边,“大人想知道郑月嘉背后的人是谁,那我就给大人提一个人。”
张洛冷道:“直说,不要跟我绕弯子。”
何怡贤压低声音应道:“宁妃。”
张洛的手在背后暗握成拳。
何怡贤见他暂未言语,又续道:“宁妃与郑月嘉早在入宫之前就已经是旧识,二人为了避嫌,从不曾在内廷相交。”
张洛闻言,联想起郑月嘉的叔父在供词中所说,郑月嘉读书时曾喜欢一个官家的姑娘,后来他家变销籍之后不久,那个姑娘就入了宫。
他的叔父说不出那个姑娘究竟是谁,如今在何怡贤处却有了印证。
张洛捏响了骨节,朝何怡贤逼近两步,“此事还有谁知道?”
何怡贤摇了摇头,“只你我二人。”
“你为何不直接告诉东缉事厂。”
何怡贤笑了笑道:“这是司礼监内部的问题,还望大人不要过问。
但是,大人若要查证此事,可以审另外一个人。”
“住口!”
张洛厉声打断何怡贤,眼底忽若火燃。
“不用你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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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宫内,仍然没有缉拿到游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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