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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顾宁安沉默了片刻,拱手道:“孙婆婆慢走。”
“二位巡游慢走。”
两位日巡游冲着顾宁安点头回应,将那把大黑伞遮罩住孙婆婆后,带着她穿墙而去……
安思小院外头,听到院内哀嚎的邻里乡亲,自然是明白发生了何事
人群中,有人叹息,有人抹泪,有人看着手里未曾喝干净的羊汤看了许久,随即一饮而尽……
……
斗大的“奠”
字,白烛,白灯笼,黄纸燃烧后散发出的烟熏气,充斥着整座小院。
披麻戴孝的金万跪在灵堂前,双目红肿如核桃的他时不时的拿起一些纸钱送入眼前燃着火苗的黑色大锅内。
时至深夜,前来吊唁的乡亲也全都离去了,一对同样披麻戴孝的年轻夫妇站在金万身后。
他们便是金万的儿子金洪和儿媳连双,在外乡做些小买卖,纵然他们做买卖的地方距乐乡县也不算远,但做个驴车也要三天的脚程。
这只是他们回来的脚程,还没算哪孙婆婆离世的信件送到他们手上的时间。
按正常时间来算,他们得知消息要五天,赶回乐乡县也要三天,结果这距离孙婆婆去世,才不到半天的时间,他们就赶了回来……
“爹,您要不去睡会吧,这都子时了,再这么跪着,这身子骨也吃不消。”
金洪刚说完,一旁的连双也是附和道:“是啊爹,您岁数也不小了,奶奶泉下有知,也不会想您跪坏了身子。”
“莫管我,来吊唁的乡亲,这吊唁金都记下了吗?咱丧席不办了,到时得加些给人家送回去。”
金万的声音极度沙哑,就像是两张磨砂纸对着搓所发出的声音。
金洪颔首应道:“都记下了,挨家挨户的都记清楚了。”
“不对…”
连双摇头道:“有一贯用细绳穿起来的二十文,没有记人姓名。”
“怎么回事?”
金万皱眉道。
金洪接上妻子的话,应道:“那二十文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并没有记人姓名。”
“可我们二人从刘屠户手里接手帐本的时候就核对过一遍。”
“当时是绝对没错的,这对出来的二十文,也不知是谁给的,又是何时给的……”
听到这,金万的脑海中顿时浮现了一道青衫身影,口中不断呢喃着“二十文”
三个字的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就是对着自家儿子儿媳摆了摆手道:“那不算是吊唁金,就不用还了。”
“爹,你知道是谁?”
“可不是吊唁金,又为何要放在记账的桌边呢?”
金洪和连双一前一后的问道。
金万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淡淡道:“是顾先生,那应是他付得最后一次羊羹钱。”
“把那钱给我吧。”
不明所以的金洪掏了掏袖子,取出一小贯钱,递给了跪在地上的金万。
接过那贯钱,金万望着孙婆婆的牌位,正色道:“娘,顾先生瞧不上我,但他也来看过您了,他还付了一碗羊羹的钱。”
“这钱,我没资格留,给您一道带着走吧。”
说话间,金万将那贯钱丢进了面前的黑色大锅,发出了哐啷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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