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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良久后,李懋最后更如是喃喃道。
房间中再次沉默了下来,李誉楞楞坐回了椅子上,他已是满目痴痴之色。
良久,他仿佛终于消化了其父所言,又自看向了李懋:“儿子明白了……怪不得……怪不得您竟愿摒弃前嫌,动了将此人收为弟子之心……”
他喃喃着也是叹了口气:“若此人于科学之才,果真能如祖王殿下般惊才绝艳……倒也是帝国幸事。”
“但愿啊……”
李懋点了点头,他再次喃喃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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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两父子谈话之际,李夕却早已是一路委屈抽噎着登上马车直奔县学。
来到县学,此时已是入夜,李夕从马车中跳了下来,虽没再哭泣,双目却尤自有些红肿,只见少女倔强着脸色,似已有所定计,一下车便急急往县学内走去。
县学此时早已下学,住宿于内的秀才们此时也正用完晚饭,各自三三两两在县学中或是诗词唱合,或是四处闲逛,更或是闭门苦读。
只见李夕似轻车熟路,不多时,她已是在一处凉亭中聚拢了一堆人,更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离近了看去,只见人群大多是十四五到十七八岁的青少年书生,却也大多是男性,偶有几个少女,倒也只能算得上万绿从中一点红——
虽然女权法为女子提供了读书之阶,但这重男轻女却不是一时半会能由大长公主一人影响改变的。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县学学子大多是寒门子弟,又有哪家愿送反正要被泼出去的水来读什么书?也只有大户人家才会有此心思罢了,但大户人家又岂能请不起先生?
是以,县学中九成九的书生,却都是男性的。
而李夕精灵飞扬,又有聪颖无比,更乃县学李老教谕之爱孙,李先生之爱女。
偏容貌也明秀美丽,自是让这些渐有淑女之思的书生多有拥护。
是以,李夕能聚出这些人,倒也并不奇怪。
此时,众人正在听李夕言道:“也不知爷爷今日怎的一时魔怔了,却是答应了陆大人……”
“那个混帐,就算他于方家逆案中以离心机救下了葳姐姐,但那也是他该当的赎罪!”
“结果他居然还有脸借此事求爷爷将他重录门墙?不就是发明了个什么离心机么?也就是观水车上的水珠离心四溅,偶有所得而已。”
“那离心机原理更是粗浅得很。
观布吸水之理,遂推出油渗炭内而细微留存;水车水珠飞溅,遂有惯性离心而使混液分层——皆是由生活中耳熟能详之事探索而来,讲明白了,却是一个秀才都能明白其中道理,旁人也只是没想到罢了。”
“爷爷回来后却不住夸他是天才——呸!
饮酒也能饮出天才来了,就算能这样,又有之前试图偷窥他人沐……的天才么?”
少女一连串地愤然说着,随之,她粉脸上更是陡然升起一丝羞怒红晕,又瞬间隐没不见,只是怒色却是更甚。
“是啊……”
“那混帐还有脸如此?真真不知廉耻!”
“据说他已是洗心革面……”
“那又怎样?也不过是略赎前罪,令陆学姐不再受他所累罢了。
但需知,他此前对小师姐之卑劣恶行虽未得遂,却令人发指,岂能就此恕之?小师姐所言极是,老大人这次真是昏了头了。”
人群中顿时附和之声四起。
“小师姐,你就没向老大人谏上一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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