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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昭坐在沙发上,往后轻轻靠了下,颇有些没心没肺轻笑着问道。
傅时浔没开口。
倒是旁边邱志鸣说:“小师叔,我们都知道,如今业内的书画商业修复这一块,您是数一数二的。”
“不至于,有事儿说事。”
阮昭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的是傅时浔。
他声音那么好听,哪怕是冷了点,但也应该多说说。
阮昭丝毫不介意他的冷淡。
邱志鸣:“是这样,傅教授手里有一副画,因为保存的时候没注意,这一不小心长了霉斑,想要重新修补上色。”
“长了霉菌?”
阮昭似笑非笑。
她在业内是什么收费标准,傅时浔不知道,这个邱志鸣不可能不知道。
要真是这种小问题,不可能来找她。
这就好比有人得了小感冒,本来可以在家门口的社区医院看好,非要跑去三甲挂专家号。
所以阮昭还没看见画,就猜到不可能这么简单。
这几年上门来找阮昭修画的,不是一个两个。
没看见画时,一个个说的轻描淡写,什么只是被虫蛀了一点,结果拿出来整副画布满了虫洞,还有什么稍微有些残破而已,结果阮昭拿到手,光是把画拼回去,就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傅教授今天把画带过来了,要不您还是直接看看?”
阮昭没有立即说话,只是笑盈盈朝傅时浔看过去,两人眼神对视后,傅时浔伸手打开身侧的画盒,将里面的画拿了出来。
他伸手递过来的时候,阮昭也没故意多撩,利落接过画。
随后她弯腰将画铺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这一看,差点儿把她气笑了。
因为这幅画原本的色泽浓艳丰满,画风工整精细,但如今这幅本该大放异彩的古画,却黯然失色,不仅存着霉斑、返铅、残缺等问题,最重要的是绢面上有明显的晕染痕迹,残损之严重,可不仅仅是个小问题。
阮昭低头看着画,突然开口问道:“你事先找过别人修复?”
不等傅时浔回答,她自顾自股说道:“这幅画乃是工笔重彩绢本青绿山水画,一开始的问题确实都不大,霉斑、返铅,哪怕是破损,只要画点时间就能修复。
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你上一个找的修复师,是个蠢货。”
或许是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阮昭脸上的清冷尽数褪去,反而是身上那种隐藏着的,能睨视一切轻狂再次浮现。
这让傅时浔突然想起,那天在大昭寺里,她对着佛像的祈愿口吻。
仿佛拥有着能俯视全世界的骄傲。
“这样的重彩绢本,因为年久颜色容易失胶掉色,所以在潮水之前,要先保证色彩的稳固不晕染。
你之前找的修复师,没有解决好固色的问题,所以造成了现在画的表面被晕染。”
中国的古书画不仅有色彩淡雅的写意山水画,也有这种利用石青、石绿等矿物染料绘制而成的重彩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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