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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姥爷怎么那么大房子啊,现在农村批宅基地,撑死批三间,哪儿有八间的。
姥爷当时在村儿里肯定是富户。”
“一般富户。
以前村儿里最有钱的是赵大娘娘家,听妈说,真是呼奴使婢,那才叫有钱。
姥爷那会儿是一般的有钱,姥爷那人吧,年轻时挺败家,架不住运道好。
家败完,正赶上解放,他成贫农了。”
齐志军笑的不行,“这也是运道。”
“真是什么人什么命。”
刘凤女自己说着也有趣,“没法说。”
“那还有一处四间是怎么来的。”
“那是爷爷死了留下的宅子。
哥仨分,大伯三叔家都不要,咱家买的。”
“现在还有人不要宅基地的?”
“那会儿早,那会儿八几年,谁拿宅基地当回事儿啊。
当时村委没钱,还卖过一批呢,四间宅基地才卖两千。”
“可你们不一样啊,你们读书都读出来了,爸妈买这么多宅基地干什么呀?”
“爸妈就是这脾气,一个劲儿的想多置些家业。
以前妈还说过,给我个四间的,让我在家招女婿哪。”
那是她跟秦耀祖离婚后,爸妈愁的不轻,想着闺女要嫁不出去,就豁出一套宅院,给闺女在家招一个。
弄个倒插门儿,省得闺女直不起腰。
齐志军故作惋惜,“你不早说,你早说我倒插门儿去,给你做小女婿。”
“算了吧你。”
刘凤女笑着捶丈夫一记,把叠起来的衣服放行礼箱,忽然想到一件事,跟丈夫说,“坏了,那天我说大话了。”
“怎么了?”
刘凤女把行礼箱挨床头柜放好,她说的口干,端起床头柜上的茶杯,一看见底了。
齐志军提着茶壶给她续上半杯,刘凤女喝一口,“咱家那拆迁的事,不是惹一肚子气么。
我回家跟爸妈说时,话赶话的,我就说了,要是娘家拆迁,我绝不回去跟兄弟争家产。”
齐志军用手遮住眼睛,刘凤女推他,“你这叫什么样?”
指缝叉开,露出齐志军笑弯的双眼,“我说你啊,这脾气急的,怎么跟热炭上的火星子似的,噼里啪啦往外迸。”
刘凤女犹豫的说,“要是爸妈给大哥他们分,怎么也得分咱们一点儿的。”
“现在先别说这个,先帮着爸妈把拆迁的事弄妥当。
协议上别吃的亏,以后谁多点谁少点,咱们都不是外人。”
“我也这样想。”
这回仨儿媳妇是主动不往婆家凑了,怕回去刷锅做饭没个头儿。
午后阳光落进卧室,梳妆台上一盆兰草投下袅袅光影。
老大媳妇轻声细语,带着一丝惆怅,“上回妈那样说,好像咱们图谋老家儿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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