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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医学院的礼堂是一座巍峨壮观的建筑。
放寒假了,礼堂门前的广场上人并不多。
李春秋穿过显得有些冷清的广场,拐了一个弯,沿着礼堂侧面围墙下的小路走下去。
十年前,李春秋刚来到哈尔滨,便把随身的枪和两匣子弹埋在了礼堂后面的小树林里。
但愿还能找到那棵奇形怪状的柏树,李春秋边走边想。
礼堂背后,一条崭新的马路出现在眼前,那片小树林早已经消失无踪——李春秋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他拉住身边经过的一个男学生,有些茫然地问道:“同学,我想问一下,这条路是什么时候修的?”
“快两年了。”
“原来的那些树呢?”
“那时候我还没来呢,这儿原来有树吗?”
时光如梭,物是人非。
一时间,李春秋有些恍惚。
他的目光机械地跟着这个男生望向远处,几个女学生嬉笑着走过来。
李春秋的视线仿佛有些模糊——十年前,他埋完枪的那个清晨,也曾有这样的一群女生,嬉笑雀跃着从他身边经过。
其中的一个容颜俏丽,在人群中显得分外出众。
那人正是姚兰。
李春秋心中五味杂陈。
此时,楼内响起一阵铃声——这是中午十二点的下课铃。
枪找不到了,李春秋要尽快另想办法。
西大街的一家铁匠铺里,货架子上琳琅满目,铁勺、菜刀、扳手,应有尽有。
五大三粗的掌柜搬着一个装着各式刀具的小竹筐走过来,咣地往柜台上一放:“要啥样的?”
李春秋看了看说:“宰猪用。
血槽深一点儿,出血快。
一刀能扎透脖子的就行。”
掌柜瞥了他一眼,边挑刀边说:“看不出来啊,文绉绉的还会杀猪。”
李春秋淡淡地说:“日本人在的时候找饭吃,什么活儿都干过。”
一把三十多厘米长的杀猪刀被抽出来,递到他面前:“两百斤以下的,一刀灵。”
李春秋拿起刀,摸了摸刀锋,手指的皮肤小心地划过冰凉的锋刃:“就它了。”
刚从五金铺出来,还没走出两步,李春秋就被斜刺里伸出的一只手拽住了。
李春秋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让,手里正攥着包在粗布里的刀柄。
他回头一看,是老孟的遗孀,那个叫春儿的年轻女人。
“怎么是你?”
春儿喘着大气说:“老天开眼,让我碰着您了!”
李春秋左右看了看,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个小胡同:“去那边说话。”
对这个不速之客,李春秋毫无防备,他已经一脑门官司,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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