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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晚饭并不复杂,半碗清粥,一碟小菜。
他细细地吃完,撂下碗筷,又用手帕擦了擦嘴,这才问道:“他为什么要偷听?”
坐在茶几对面的陈彬赶紧放下碗,答道:“他担心我们会派他去安炸弹。”
“怕死?”
“对。”
“你把他杀了?”
“没有。
我想着,做雷管还用得着他——如果有必要,我夜里就去找他。”
“他看到我了吗?”
“应该没有。
我实地试了试,门缝很窄,看不到那间卧室里的任何东西。”
“不管怎么样,那个安全房不能再用了。”
“我知道。
临走的时候,我已经把里面的痕迹都清扫干净了。”
“留意一下。
如果有人对那里很感兴趣,就说明你这个线人的问题,可不是贪生怕死这么小的事。”
“我懂。”
魏一平端起刚刚泡好的茶,喝了一小口,又问道:“他会记住今天的教训吗?”
“我要是他,死也会记住。”
“太疼的话,就没法继续干活了吧?”
“您放心,不会影响他做雷管的。”
寒冷的冬夜,高奇跌跌撞撞地走在街道上。
他那因痛苦而狰狞的表情令人望而生畏,偶有迎面而来的行人,见到他这副样子,都下意识地躲避着。
终于,不远处的路边显露出一个画着“红十字”
标志的灯箱。
高奇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猛地一下撞开这家小诊所的门,脸色苍白地倚在门框上喘着粗气。
然后,在诊所医生惊讶的目光中,他跌坐在椅子上,伸出了缠着布条的左手。
医生慢慢解开渗出血迹的布条一看,手指头断成了两截。
“怎么弄的?伤成这样!”
医生问道。
高奇强忍着疼痛回答:“不小心……被门挤断了。
有止疼药吗,先给我打一针。”
医生一边收拾包扎的工具,一边观察着伤指。
“这不像是挤压伤啊,倒像是被刀切下来的。”
说完,又抬头看了看高奇,“小哥,这种伤,政府不让私自治,这得报公安呀。”
听了这话,高奇的右手突然抓起桌子上的钢笔,逼到了医生的颈部,小声地说道:“你信不信,我把这支笔插进你的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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