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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大郎的死带给郑苹一家的,不止是伤痛,还有经济上的问题。
云雁回一开始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只关心郑苹会不会过于悲痛。
直到他看到郑苹描起花样,然后开始缂丝。
莫名其妙缂扇面,特别精致,还颇有点没日没夜的架势,云雁回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不大对劲。
有一日,胡三娘来找郑苹聊天,问起有没有找人把云大的遗体运回京。
郑苹却伤心地说,云大郎是溺水而亡,尸首都不见了。
胡三娘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立马又安慰郑苹,可以去大相国寺祈福招魂。
郑苹便擦擦眼泪,说正是要这么做。
云雁回一下子就明白了,古人对身后事很重视,即便不用运云大郎的尸首回来,也得耗费好一笔银钱,才能办好丧礼。
家里现在日常支出倒也罢了,要办丧礼,加上请和尚做佛事的费用,就不太现实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郑苹缂丝卖钱。
云雁回既不知道郑苹隐瞒的到底是什么,也没有办法劝阻她,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郑苹耗时一个多月,缂出了一张栩栩如生的芙蓉花扇面。
这耗费郑苹不少精力,让她瘦了不少的扇面卖了多少钱云雁回不知道,但是郑苹去过绣巷之后,回来就给他们买了肉吃。
接着又是请热心街坊操办,办一应丧仪,为云大郎立衣冠冢,一家人都披麻戴孝。
再有,请这些街坊,也是要提供茶饭的。
也是这个时候,云雁回才发现云大郎居然没有其他家人。
街坊都没有问这个问题的,极有可能早就打听过,知道为什么没有。
云雁回怀疑他这个爹也是孤儿,即便父母双亡都不至于连族亲都没有,这个年代的人都是一堆堆的亲戚。
郑苹要招呼里里外外,双宜照顾起了两个弟弟。
只是,平日里倒也罢,丧礼期间双宜自己都吓到了,她没见过云大郎,但是对死亡有了点隐隐约约的概念,看到家里人来人往,养母不时流泪,当然害怕。
幸好云雁回不是普通小孩,反而照顾起双宜来,一直带着她和小宝。
云雁回这种淡定的态度让双宜平定了很多,也决定不能叫娘担心,她应该好好照顾弟弟们才是。
这期间谁都不敢随便打扰郑苹,云雁回的裤头绽线了,他就叫双宜帮忙补。
双宜小心地补了一半,被云雁回拿起来看,怎么看怎么觉得针脚太疏,也不是很齐。
“我才学……”
双宜说。
还有一半而已,云雁回果断捏起针线,自己补了起来。
补个裤子而已,不需要多复杂的针法,这一道缝下来,比双宜的还要整齐。
云雁回心想,到底是我太天才了,还是双宜以后没有一夜暴富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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