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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小辈的位子都在一处,只姜晋锋身为永宁侯世子被请到了主桌,曲清言明显能感受到屏风另一端的视线几乎都集中在主座姜晋锋一人身上。
姜晋锋现年已有二十五,早在几年前就已娶亲,只他那位世子夫人命有些薄,生头胎时因着胎位不正生了两天两夜都没生出来,后来强行催产,结果孩子生了下来,他那位夫人却是没熬过去,月子没做完就撒手去了。
那孩子生下来就没了娘,姜晋锋又常年呆在西北,没爹又没娘的被永宁侯夫人心疼的抱到房里去养。
这姜晋锋虽说是个鳏夫,却是个炙手可热的鳏夫,房中没有妾室只有一两个通房,后院已算是干净,所以各家的夫人都想将女儿嫁到侯府去享富贵,完全不介意填房的身份。
曲清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小道消息,突然就听堂外传来一身通报,“太子殿下到,豫王殿下到。”
这两位怎么来了?
曲清言跟着众人起身,就见着一大红、一明蓝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前。
主桌中几位阁老已是跟在钱疏本的身后迎到厅门前,钱疏本一身喜庆的绛红直身,脸上堆满了笑,躬着身迎着两位贵客:“不知太子殿下和豫王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朱瑾钰抬了抬手,疏离的面上笑意带着分违和:“今日政务少,孤便前来凑凑热闹,钱大人不见怪就好。”
钱疏本哪里敢多言语,忙赔着笑将人迎进去,将主位腾了出来让给两位贵客,朱瑾睿照旧是旁人欠他银票一般的神色,面上带着冷意只视线同姜晋锋相触时略带一分缓和。
钱疏本没想到只一个寿宴,先是招来了永宁侯世子,后又是来了太子和豫王,他面上带笑心下究竟如何做想就不得而知。
自朱瑾睿进门,曲清言身旁的气氛就变得稍有些怪异,四月里才同朱瑾睿传过轰轰烈烈的流言,此时不足半年众人脑中依旧带着那份记忆残影,视线落在她身上就带着几分微妙。
曲清言没想到会在这里撞到朱瑾睿,她来去济南用了三月的时间,再回来看到这些本就不算熟悉的人和事,竟是有种微妙的心境在其中。
朱瑾睿的视线随着众人的注视扫来,她淡定的坐在那里,垂头敛目面上是一派从容。
“四弟,等一下寿宴一过你就同我一道回府,知道吗?”
“知道,大哥放心就是。”
曲文海的小厮来过,曲清言没听到也知对方同曲清闻都说了些什么,她不甚在意的跟着众人举杯,轻抿了一口,然后提起筷子随意夹了点东西放在碗中。
这种席面吃起来极慢,各级官员会来祝寿本就存了分拉关系的心,又有贵人在这份心就越发变得火热,酒还未过三巡就已是有人排着队到主桌去敬酒。
曲清闻同杨建贤这些有些身份的长孙也不得不端着酒杯凑过去,曲清言在堂中坐的无趣,周遭人越来越傻少,她也便跟着一道出了厅堂。
堂外的回廊下三三两两的有人凑在一处聊天,她不喜应酬喝了酒后就尤其不喜,懒得往人群中凑就由着下人引进一旁的厢房去醒酒。
这身子沾酒就容易醉,她面上泛着潮红四肢都有些发软,只让她略显安慰的是意识还算清醒,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房中一左一右摆了两张八仙桌,左边那桌有两人围坐在一起轻声说着话,她坐到右边便一手撑头垂着眼帘打瞌睡。
房中的私语声不知何时消失,她瞌睡着猛地一个点头差点磕在桌上,睡意散了一半突然就觉一道明蓝的身影坐在身旁,她抬眼就见一双冷硬的双眼毫无温度的看着她。
她的酒瞬间就醒了。
“草民见过王爷。”
曲清言起身想要行礼,但这种长条凳若是直接跨出去就显得格外不雅,她只能站在那里正犹豫该说些什么,突然就听到一句。
“本王不喜抬眼看人。”
“……”
她低头盯着他看了几眼,被酒精麻痹不算灵光的脑子好半晌才明白这话是何意,借着酒力她也懒得客套就很不客气的又坐了回去。
“谢过王爷。”
“你回了山东?”
“是,草民有幸得以在济南府下场。”
“还算有些急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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