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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陶的语气中满是羡慕。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驱赶羊群,不多时,就同另外三个童子走到一起。
“我阿兄总是偷懒不做事,刚被阿翁打了一顿。
阿母说阿兄再敢偷懒,和乡中的闲汉混在一处,早晚被官寺抓走,也罚去做城旦。”
提起之前官寺的打-黑-除恶行动,里中之人都是记忆犹新。
许多父母教育不听话的孩子,多以被抓走的闲汉和恶少年为反面教材。
不得不说,效果非同一般的好。
“别担心,你阿兄总能改好。”
阿石小大人一样拍拍阿陶的肩膀。
阿陶摇摇头,并不十分确信。
要是能改早就改了,也不会拖到现在。
“要是我再长大些就好了,阿姊明岁满十五,要开始交算赋,家中又要多出一百钱。
如果阿兄总是不干活,阿翁阿母会更累。”
“梅姊不出嫁吗?”
阿石问道。
“不,阿母说要多留阿姊两年,一定要寻好人家。
阿翁也说多交一些钱无妨。
可我听阿姊同阿母说,还是为她早定亲,为家中省些钱。”
汉初田赋是三十税一,貌似不高。
但除了田赋之外,百姓还要交钱赋、服徭役,以当时的土地出产,着实是不小的负担。
朝廷规定,民年七岁到十四岁,不分男女,每人每年都要交口赋二十钱,就是所谓的人头税。
过了十五岁就会改成算符,增加到一百二十钱,商贾和僮奴更要加倍。
除此之外,女子过十五不成亲还要另交一笔钱,按照后世的说法,即是所谓的“单身税”
。
至于徭役,有力役和兵役,部分情况下可以出钱免役或雇人代为服役,从几百至几千钱不等,寻常人家未必能负担得起。
不想被赋税和徭役压垮,也不想卖田卖地,就必须从早到晚的劳作,农闲时还要另找活干,想方设法为家中增添进项。
寻常的农户之家,孩童从能下地走就开始帮家人干活。
如阿陶兄长一般游手好闲,每日无所事事,在里人眼中简直不能容忍,属于非教育不可的类型。
“阿翁打阿兄时,大父和仲父都在。
不是仲父拦住,大父也会动手。”
阿陶吃完饴糖,舔舔嘴唇,仍在留恋香甜的滋味。
事实上,在阿陶的大父到来之前,家里已经有过一场男女混合双打。
是见君舅到来,阿陶的母亲才停手,顺便把打折的棍子藏到身后。
饶是如此,阿陶的兄长依旧没得好,差点在混合双打之后又迎来一场男子双打,论强度,足够让他数天无法下地。
“希望阿兄能明白过来。”
阿陶叹息一声,用鞭子把走远的羊赶回群中,“要不然,阿翁还会再动手。”
阿石没说话,又拍拍阿陶的肩膀,权当是安慰。
有这样一个闲汉一样的兄长,的确是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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