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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成佑凑到床前,“我出去买点吃的,顺便把你包拿过来,车钥匙给我。”
“不是在你那吗?”
方才强行拽着她上车,还夺了她的钥匙。
明成佑恍然想起,他拿出外套穿上,抓起钱包和手机要往外走,想了想,转身冲傅染说道,“我待会让人进来看着,你休息会。”
“不用。”
傅染眼睛从点滴瓶上移开。
明成佑已径自出了门。
偌大的病房内,空寂无声。
明成佑去外头转了圈回来,走进病房内看到一位护士守在床边,傅染靠着床头身后垫了个靠枕,眼睛时不时盯向点滴瓶。
明成佑把包给她,手里拎着酒店打包过来的饭菜。
“怎么不睡会?”
“我不困。”
护士给她换上点滴液,“这是最后一瓶,大瓶,时间会久一点。”
明成佑把打包盒一个个打开,傅染闻着味道直皱眉,“我现在还不饿,就想睡会。”
挂了点滴人反而无力。
明成佑弯腰手臂撑在傅染身侧,见她脸色疲惫却还强撑着,“睡一觉,起来再吃。”
傅染执拗地摇头,眼睛时不时瞅向点滴瓶。
“放心吧,我守在这帮你看好。”
明成佑看出她的担忧,他在床沿坐定,傅染侧着小脸,浓密的羽睫在眼廓处打出一排暗影,眸底有暗藏的伤痛闪过,“我挂点滴从来不敢睡着。”
明成佑笑着揶揄道,“是怕睁开眼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傅染无力跟他开玩笑,她收回视线,目光仿佛蒙了一层记忆的尘埃,明成佑嘴角的笑逐渐敛起,他看到傅染低了头,却又很快开口,“我第一次打点滴的时候是五岁,也不算懂事的年纪,我……”
她嘴里顿了顿,对着明成佑还是沿用之前的称呼,“我妈带我去小诊所,他们都要上班,也没人陪着,我妈说挂水很危险让我一定要盯着瓶子,看到快没了就要喊医生,不然会死掉。
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死掉就意味着永远见不到爸爸妈妈,我躺在诊所狭小的床上,眼睛真就盯着不敢眨眼,但后来还是禁不住困意,直到听到护士的喊声,我睁开眼看到瓶子内已经空了,输液管有回血,那种触目惊心的红色把我吓傻了,护士慌忙扯掉针头,我也不记得疼了,看到围过来的人群指指点点目光充满同情,我哭都哭不出来。”
那段记忆太深刻,像烙印一般刻在心里无法抹去。
“所以你一定要自己看着吗?”
明成佑居高睨望傅染拢在灯光内的脸,她之前待的地方仿佛是一个同他完全隔绝的世界,明成佑还能记得每回他生病,不是医生来家里就是住着军区医院的头等病房,恨不得外面还有警卫军站着。
“对,”
傅染点头,“因为命是我自己的,我不放心把它交在别人手里。”
她揉着眼睛,明显是倦意十足,明成佑脱掉鞋子掀开被子钻进去,傅染一惊,上半身挺直,明成佑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发笑,他把靠垫放到自己身后,手臂伸过去搂住傅染,让她枕在怀里,“我帮你看着,我保证不会睡着。”
傅染僵硬地窝着,眼睛时不时还会瞅向点滴瓶,这已经成了种习惯,哪怕有谁告诉她输完液会自行掐断永远出不了意外,她还是会去看着。
期间范娴打过电话来,傅染只说在秦暮暮家里过夜,手臂受伤肯定瞒不住,也只有明天到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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