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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现在有求于人,魏氏硬生生地将‘叫花子’三个字咽回了肚子,气血想冲,满脸通红。
好大的口气,一千两银子打发叫花子,艾芬心里很不舒服,分家的时候,他们大房就得了一千两现银,原来魏氏是拿他们当叫花子打发。
自己家里有多少老底,阳凯青当然比谁都清楚,苦涩地开口:“母亲,确实只有这么多现银。
要不是那些棉制品还赚了点银子,现在只怕这一千两都拿不出来。”
“听说你们今年那棉花可赚了不少银子。”
魏氏依然不相信:“难道兄弟手足之情,还值不过这几千两银子吗?”
在魏氏看来,今年大房卖的那些新奇的小玩意儿,肯定是发了一笔大财的。
只是魏氏不知道,艾芬和阳凯青不愿意赚黑心钱,将棉制品的价格定的不高,由于利润不高,等卖完了棉制品,大房统共也没能赚了六千两银子。
棉花那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只因之前没有人种,大房才能赚点儿银子,等明年大家都种了,价格自然就下来了。
“当初我们卖的棉制品,价格顶的偏低。”
艾芬心里实在有点厌烦,早知道魏氏这样,她就说扣除府里开销,只得八百两银子了。
“赚的钱又买了地、买了铺子花出去了。
这一千多两现银,还是府上准备过年用的。”
知道魏氏也被传言迷了眼,只当他们大房发了大财,艾芬干脆挑明,让魏氏绝了念想,反正她就那么点儿银子,爱要不要。
耷拉着脑袋,魏氏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心里涌上来一个念头,难道她真要将些不动产买掉吗?
这种情况下,原本价值一万的田产,能卖个对半儿的价格,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沉吟了一下,魏氏霍的一下将头抬了起来:“那将那一千五百两银子先给我吧。
凯青,你再去你那些朋友家,让他们帮忙想想办法。”
囧!
这魏氏也真好意思,难道他们大房上下百十来号人,是不用吃饭的吗?有这样做母亲的吗?让儿子倾其所有不算,还要让儿子负责。
这番话,让艾芬的脸色变了数变,强行能满腔怒火压下去,阳凯梓是儿子,难道阳凯青就不是了?
“母亲,”
强忍着这两字带来的恶心感,艾芬解释道:“我们府里现在上上下下也有好几十口人,每日的嚼用也不少呢,眼看着年关就要到了,哪里不需要用银子?”
“母亲,我的朋友们家境不过小康,几十两银子也许能拿的出来,这几千两银子,只怕是拿不出来的。”
叹了口气,阳凯青再次寒了心,他一直知道自己在魏氏心里从来就算不得什么,他心里也不由得有点暗淡。
他虽然有嫡母魏氏,生母姚氏,从小到大他却没得到多少母爱。
没听出阳凯青话里的寒意,魏氏将眼光瞄准了周嫂子:“周妈妈,听说你开了个酒楼,里面的菜色很是新鲜,生意也极是不错。
想来这一年多以来,那酒楼也赚了不少银子吧?周妈妈吃住都在阳家,想必银子也没来得及买地、买铺子吧?”
艾芬明显一愣,阳凯青脸上闪过一阵难堪,主意都打到周嫂子身上来了,魏氏是说话说溜嘴了,还是急疯了?
养育之恩大于天。
魏氏养了阳凯青二十余年,现在母亲要儿子的东西,儿子要是不给,那就是不孝。
大梁王朝历来以孝治国,子女要是不孝,最轻也要杖责五十,最重则要流放到未开化之地做苦力。
魏氏是阳凯青的嫡母,不谈其他兄弟之情,只为了一个‘孝’字,阳凯青就得乖乖地将银子献出来。
周嫂子不一样,她名为艾芬的奶妈,却是没有契约的良人。
周嫂子一直在艾芬身边,充当的也不过是个娘家人的角色。
那天周嫂子不高兴了,招呼都不用和艾芬打一声,直接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当然,周嫂子肯定不会扔下艾芬就走的。
只是魏氏作为艾芬的有婆婆,却找儿媳的娘家人要银子,未免有点太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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