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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雷寅双很是认真地点着头,三姐立时笑出声儿来,伸手用力顶了一下雷寅双的脑袋,道:“怎么你也跟板牙奶奶一样,听风就是雨了?!”
这么说着时,她扭头看看王静美。
王静美笑嘻嘻地道:“我奶奶本来就是那脾性。”
又对雷寅双道:“我来告诉你,我奶奶怎么忽然想起跟你说那话的。
是街口的陈大奶奶跟我奶奶说,咱们巷口的那个客栈啊,被人给盘下来了。
说那新老板是个寡妇人家。
你爹不是个鳏夫吗?俩老太太闲着没事一磕牙,就给乱点了一回鸳鸯谱。
原是没影儿的闲话,偏你也是个虚的,竟真当一回事了。
要叫我说。
雷爹爹那么疼你,你不点头,他定然再不会续娶的。”
雷寅双托着下巴,闷闷不乐道:“可我爹不续娶,就没儿子了。”
王静美和三姐对了个眼儿,二人又是一阵偷偷闷笑。
她俩都比雷寅双大了两岁。
别看只两岁的差距,却是一个还是未满十岁的孩童,另两个,则已经当自己是十一岁的大人了。
因此,两个大孩子都觉得雷寅双的烦恼很是好笑。
可雷寅双却是正而八经地烦恼着这个难题的。
“哎哟喂!”
她学着板牙奶奶的口头禅喊了一嗓子,忽地一甩她那扎得高高的马尾辫子,辫子扬起时,险些打到一左一右那两个自以为已经是成年人的小姑娘。
“女孩子怎么了!”
雷寅双忽地站起身,用力握着拳头道:“谁说女子不如男?那穆桂英、花木兰,全是女的,不一样做英雄?!”
王静美忍不住道:“你是可以做个女英雄,可你却没法子给你们老雷家传宗接代啊。
将来你结了婚,生了孩子,那孩子可是要跟人家姓的。”
“这话一听就是你娘的腔调。”
姚三姐撇着嘴道。
话说板牙娘自来就是个重男轻女的,没有板牙之前,便是板牙奶奶没唠叨她,她自个儿就把自个儿当作是王家的罪人了,总觉得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可自生了板牙后,板牙娘便一改往日的卑微,简直像是擒了贼王平了反叛的功臣一般,连呼喝起板牙爹来,都是底气十足的高八度嗓音。
雷寅双重又坐了回去,托着下巴道:“打哪儿给我爹弄个儿子来就好了。”
王静美噗嗤一下笑出声儿来,推着雷寅双道:“倒不如说,将来你招个上门女婿更妥当些。
这会儿便是你给你爹弄个儿子来,那也不是你爹的血脉啊。”
三个女孩在树下嘀嘀咕咕地说着虎爷的烦恼时,板牙娘出来了,站在鸭脚巷的巷口冲这边大声呼喝道:“小静,做什么呢?!
你弟弟醒了,还不快回来哄你弟弟去!”
王静美赶紧回头应了一声,然后站起身,对雷寅双道:“回吧。
这会儿你不睡个午觉,等下午做功课的时候,你又要打瞌睡了。”
姚三姐也站起身来,拍着裙子上的草屑道:“我功课已经写好了,还有最后一篇大字。”
“诶?!”
雷寅双抬头叫道:“你不是说要带着我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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